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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談笑著走進大堂,一眼便看見曹操正試穿新袍,那件度身量做的紫紅色長袍恰到好處的襯托出曹操的氣勢,又不令他顯得過於嚴肅,曹彰滿眼羨慕,“父王,這件長袍做得真好,比我在銅雀臺得的那件更好。”
看曹操面無表情的脫下長袍,示意侍叢仔細收好,轉眼凝視著垂手站在階下的曹丕,他注視著侍叢手中的長袍,神情茫然,心中惱怒,“丕兒,前些時日步兒在銅雀臺旁對你說過些什麼?”
不著痕跡的顫抖起來,曹丕深埋著頭,聲音低若蚊蚋,“她說……,她說……。”
“她說你若兩年之內登基為帝,她便回許昌與你相依?”曹操的聲音不大,卻如同驚雷一般在眾人頭頂炸響,站在下首的司馬懿看曹丕渾身發抖,便知那是實情,轉眼細細打量曹操,他神情怒不可扼,微微放下心來,垂首退到一旁,靜心聽曹操咬牙切齒道:“你啞了嗎?這句話是步兒說的嗎?”
曹丕跪倒在地,雖然渾身顫抖,便始終一言不發,就連司馬懿也佩服他的堅毅,曹操卻勃然大怒,走到曹丕身前,提腿便將他踢倒在地,又用力踢了數下,“混蛋,混蛋,我怎麼會有你這般笨的兒子?你道她那般說,果真是為了要嫁你?她是借刀殺人,借我的刀,殺你,你這個混蛋,還在維護她?人家恨不得你死!”
蜷縮在地上的曹丕緊緊握著拳頭,他想到那夜與步兒同看爆竹在天空綻放,銅雀臺上並無第三人,父王是如何得知步兒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其實當日便已明白步兒是想置自己於死地,兩年?父王春秋鼎盛,兩年之內自己還只是魏王世子,要想登基為帝,只有弒父弒君,可那是步兒還在懷疑是自己殺了衝弟,所以她才會這般絕情,步兒是心痛得瘋狂了,就像父王一般。
曹操氣喘吁吁的坐回椅中,冷冷的注視著跪伏在地的曹丕,拉長了聲音,“她走了,那個包裹是她送你的禮物,拿了馬上滾,不要再留在這裡礙眼。”
抱著包裹飛跑出魏王府,翻身上馬,拼命的打馬,顧不得馬蹄下濟濟的人頭,恨不能肋生雙翅,飛到步兒身側,沒想到這般快她便要離開許昌,彷彿她剛剛才至一般。
坐在道旁的茶棚中,魯淑細細洗過茶碗,這才為步兒斟滿茶碗,未及說話,只聽馬蹤聲凌亂,轉過身,官道上黃塵滾滾,定晴細看,卻見曹丕滾著黃塵而至,待他滾落馬下,伏在地上,許久都未爬起身來。
冷眼看許褚上前將曹丕扶到茶棚中坐下,匆匆梳洗過後,曹丕快步走到坐在一旁的步兒身側,“步兒,我聽父王說你今日回建業,便趕來送你,幸好你還未走遠。”
轉身走到一旁的魯淑微覺感動,此時距許昌已近三十里,看曹丕滿身的塵土和那匹倒在一旁口吐白沫的馬兒,不難猜到他為追上步兒,耗費了怎樣的心力?萬想不到心中蛇蠍的曹丕,也有這般似水的柔情。
相對而言,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曹丕見步兒微微一笑,伸手從袖中抽出一面絹巾遞了過來,“擦擦吧,滿頭的灰塵。”
捧著絹巾,曹丕心中感慨,相識這許多年,這是首次步兒不帶任何居心的關懷,“步兒,你說過兩年後若我……。”
緩緩的起身,步兒走到茶棚旁,滿面漠然的凝視著官道兩旁無精打采的樹木,“這世間的事真的很難說,就在一年前,我還堅定的相信自己會是衝弟的新婦,卻不知一年後,我仍是孤身一人。”
她彷彿在否認自己曾說過的話,曹丕一陣愕然,卻見步兒微笑著轉過身,“有的人說過的話,就像風中的落葉,轉瞬便不見了蹤影,有的人說過的話,卻是石上刻的字,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那我就等你兩年,我在江東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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