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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讓我跟善人說,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切不可太過執著。”
林鴻文聽完樂了,“道長一番話讓我茅塞頓開,請替我謝過道長。”
出了道觀,周時英看了看林鴻文,“我原以為你也不信這些,想不到你還真聽進去了。”
“他說著,我聽著,至於聽沒聽進去”,林鴻文勾起嘴角說,“他既然說命裡有時終須有,那我得到什麼,都是終須有的。”
“你可別胡亂解釋,聽聽他的話沒壞處”,周時英說,“沒事兒多來上上香,做生意也不用求別的,只要不打仗,不鬧災荒就成了。”
“時英”,林鴻文笑著看他,“你打小是不是就特聽話啊?”
“這……我覺得別人說得對,我就會聽”,周時英想了想說,“但若是不對的,我肯定不會聽。要是那人過分,打上一架也是有的。”
“那打完了呢?”林鴻文問。
“打完了就不再來往了。我這人雖然是個好脾氣,但是也有自己的規矩。一旦越了規矩,動了手,就算是撕破臉了”,周時英睜著他那雙圓眼睛探尋似的看著林鴻文,“你好好的問這幹嘛?”
“沒事”,林鴻文回頭看了眼慈雲觀,“就是想,認識你也好幾年了,從沒見你真的發過火。”
“你哪天要是見我真發火了,那就是我不打算來往了”,周時英笑著說,“所以你別惹我,知道嗎?”
林鴻文抬手捏了捏周時英的臉,“知道。”
周時英作勢抬腳要踹他,林鴻文後退一步躲開,笑眯眯地說,“也不知道誰剛才說自己脾氣好,這點火就著的可真是要命。”
57。
幾天之後周時英把傅家店布行的匾給換了,正式更名為合眾商行,還特意在門口放了鞭炮吸引注意。果然好些人打聽,怎麼好好地要換匾,周時英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唸叨,“在中國大街那邊又開了家分號,那邊都是這個商行那個洋行的,咱們也得入鄉隨俗不是?索性兩邊一起改了。”
同一天,中國大街上的合眾商行也開了張,聽徐卿之說洋人開張沒有放鞭炮的習慣。林鴻文怕嚇著別人,只買了一小掛鞭炮,但是還是把文森嚇得從門外跑回了店裡。
林鴻文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笑得前仰後合,徐卿之跟文森解釋說這是中國習俗,文森似懂非懂地聽著。
林鴻文放完鞭炮回到店裡,看徐卿之正皺著眉頭聽文森說著什麼。林鴻文的英文是徐卿之教的,學到現在雖然不能說學得有多好,但他們之間的對話也能聽個七七八八。
文森說前陣子有個中國人來打聽,問他這條街上還有沒有商鋪出租,文森說自己不清楚,那人又問了一些合眾商行的事情,諸如什麼時候開張,賣些什麼,老闆是不是姓周?後來那人又去挨家挨戶地打聽了半天。徐卿之問那人長什麼樣子?文森指了指徐卿之說他跟你差不多高,是個年輕人,但不像個商人。
徐卿之下意識地看向林鴻文,林鴻文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沒什麼頭緒。賣地號是去年的事,當時想買的人也不少,後來聽說好多洋人也在那兒一部分人就不買了,再後來價錢漲起來一部分嫌貴又不買了。最後真正掏錢買的人沒幾個,有些買到之後還轉手就給賣了。
送走文森,林鴻文看了看徐卿之,“你也覺得這事兒不太對勁兒?”
徐卿之點頭,“賣地是去年的事,該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打聽倒也無妨,只是特意打聽咱們這就有點……風起於青萍之末,還是防著點好。”
“我去趟傅家店”,林鴻文說,“天黑了我要是還沒回來,就正常打烊。”
“知道”,徐卿之說。
林鴻文出門叫了輛馬車直奔傅家店,商行里人多,周時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