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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妹妹不知道鑽到哪裡去了。黃彪的小媳婦,精神抖擻著,攜帶著濃濃的肉味,像股小旋風,在廳堂裡穿梭來往。老蘭在一個房間裡大聲說話,我不知道聽他說話的人是誰。進進出出的人實在太多了,記不過來。那天老蘭家像個指揮大戰的機關,參謀、幹事、助理員、地方政府的官員、社會名流、開明士紳,啥人都有。我看到父親從東廂房裡出來,蝦著腰,面色陰沉。母親脫去了上衣,穿一件白襯衣,襯衣的下擺紮在黑裙子的腰裡,臉膛紅彤彤的,像個剛剛生了蛋的母雞,很是精幹,很是熱烈。她對著那一土一洋的紙紮匠頭兒,指指木頭一樣站在紙活前的父親,說:你們跟他去結算。父親也不吭氣,轉身進了東廂房。那兩個紙紮匠,或者是藝術家,彼此用輕慢的目光對視了一下,便跟隨在父親後邊,進了東廂房。母親對著姚七、吹鼓手、和尚,大聲地說話。她的話高亢尖厲,在我的耳朵裡轟鳴。我也困了。
我可能是打了一個盹兒,因為當我再把目光投到院子裡時,發現那些紙活已經被疊放在一起,騰出來不少空間。騰出來的空間裡,擺放著兩張桌子和十幾把摺疊椅子。方才那毒辣的太陽,已經被烏雲遮住。七月的天,女人的臉,說變就變。黃彪的小媳婦到院子裡轉了一圈,回來說:
這個天,可千萬別下雨啊。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也擋不住, 一個穿著白大褂,燙著大發鬈,塗著黑嘴唇,滿臉青春痘的女人,一閃身出現在正廳的門口,接上了小媳婦的話茬,說, 蘭總在哪裡?
小媳婦目光如梭,上下打量著來人,用輕蔑的口吻說:
範朝霞,是你啊,你來幹什麼?
許你來,就不許我來嗎? 範朝霞用同樣輕蔑的口吻說, 蘭總打電話,讓我來給他刮鬍子。
你不要假傳將令,範朝霞, 小媳婦怒沖沖地說, 蘭總遭了這樣的大事,兩天沒吃一粒米,沒喝一滴水,哪裡還有心思刮鬍子?
是嗎? 範朝霞冷冷地說, 蘭總親自給我打的電話,我還不至於聽不出他的聲音吧?
你是不是有點發燒? 小媳婦諷刺道, 人發燒時腦子裡會出現幻覺,見神見鬼的。
呸, 範朝霞啐了一口唾沫,說, 你躲到一邊去涼快涼快吧,在這裡充起內當家來了,死人還沒涼透呢!
範朝霞提著理髮工具,意欲進門。小媳婦展開雙臂,把住兩邊門框,雙腿也劈開了,身體成了一個 大 字。
你讓開! 範朝霞說。
小媳婦低下頭,用尖尖的下巴點點自己的襠間,說:
寬廣的道路,鑽進去吧!
你個臊貨! 範朝霞怒罵一聲,飛腳對著小媳婦的襠間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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