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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出一定的代價。
他在軍事會議上確定對付田家鎮的基調,仍是老腔調:圍而不攻。
彭玉麟反對,因為後續糧草不多,根本打不起持久戰。羅澤南和塔齊布也認為應一鼓作氣,拿下田家鎮。
月亮還未圓滿,在江面上像是被人咬了一口的燒餅,盪漾著。曾國藩就在這樣的江面上沉思,他想得很多,前思後想、反覆推敲,其實想的只是一條:在沒有完全勝算的情況下,主動進攻不如嚴防死守。
如果要說曾國藩有什麼座右銘的話,那就是三個字:慢——慢——來。
他對羅澤南說,天下無論什麼難事,一碰到這三個字,頓時瓦解。
羅澤南一針見血地指出,田家鎮必須要快點打下來,因為圍而不攻,受傷的只能是咱們而不是對手。對手可以源源不斷地從九江那裡得到支援,我們後方一片荒蕪,只能坐吃山空。
曾國藩又開始琢磨,直到太陽轟隆隆地從江底升起,他才做出了決定:硬攻吧。
做出這個決定,並非是他放棄了“慢慢來”三個字,而是實事求是的結果。
全線進攻在一個下午開始,湘軍水陸軍同時出擊,曾國藩喊出最凌厲的口號:“殺賊立功、奪船致富,升官發財的機會就在眼前,健兒們趕緊去取!”
曾國藩底氣十足,但音色很差,音調一高就會失聲,所以傳到別人耳中時就有點敲破鑼的味道。當時正好東南風大作,曾國藩站在風口,喊這些口號,西北方面的田家鎮太平軍還以為湘軍敲鑼發起了進攻。
曾國藩瞭解人性的弱點,湘軍士兵最喜聞樂見升官發財,而且他們見到東南風大起,也認定天老爺正站在他們這邊,所以戰鬥一開,湘軍水陸士兵人人爭先,個個奮勇,衝向太平軍水師。他們衝向的不是人,而是榮華富貴;他們衝向的不是戰艦,而是一座座金山。
太平軍水師自組建以來,很少遇到這種不要命的進攻,湘軍水師的進攻開始還有陣形,衝入太平軍水師戰陣中時,陣型就已打亂。如同屎殼郎看到化糞池,只要是糞,他們就撲上去,如野獸,如魔鬼。江面上的哭爹喊娘聲和火炮轟炸聲,夾雜在一起,變成了地獄。
勝負已判,曾國藩站在船頭,看到眼前的場景,不禁激動得把手指握的嘎吱嘎吱響。幕僚提醒他:“大帥,先別激動啊,順風放火,把長毛燒個精光。”
曾國藩叫起來:“你瘋了,放火的話,咱們的船也完蛋了。”
羅澤南跑來說:“咱們那些破船,燒就燒吧。殺人一萬還自損三千呢。”
曾國藩又搖頭:“不行,把長毛的船燒了,咱們計程車兵們沒有船奪,發家致富的夢就破滅了。”
羅澤南哭笑不得:“您怎麼還把宣傳語當真了,那只是鼓舞士氣的話,打了勝仗,還怕沒有錢給士兵嗎?”
曾國藩怔了一會,還是搖頭:“不行,我以誠待人……”
羅澤南不說話,盯著他看,小聲說道:“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機會稍縱即逝。”
“那趕緊放火!”曾國藩大聲叫起來。
火起了,順著風向,如條條火龍,撲向太平軍水師,吞噬了所有的船和人。整個江面火光沖天,映著曾國藩的臉。
這就是湘軍史上最輝煌的一筆:田家鎮大捷。
田家鎮大捷是曾國藩帶領湘軍出山以來獲取的最大勝利,太平軍的“恐湘症”自此而生。田家鎮大捷的那天晚上,曾國藩在搖曳的戰艦燭光中,露出消失多時的微笑。他的耳邊仍能聽到喊殺聲,但這些聲音正催生他微笑的持續綻放,因為那是湘軍正在屠殺太平軍俘虜的喊殺聲!
當頭一棒:湖口慘敗
田家鎮慶功宴上,月亮又大又荒唐,清輝在宴席上無孔不入。氣氛異常歡暢,但所有人在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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