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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這樣。
君然的麻藥勁慢慢地在褪去,他開始感到傷口處有些許疼痛的感覺,尤其是右眼眶,有種強烈的鈍鈍的痛感,直壓得君然喘不過起來。
君然側耳細聽雪兒的呼吸聲,十分均勻而綿延,君然想,雪兒一定是累壞了,趴在床上睡著了。很奇怪,當人的一個感覺器官失靈的時候,那麼他另外的感覺器官就會格外地靈敏起來,這好像是一種互補現象吧。此時的君然就是如此,他的眼睛雖然看不到了,但是他的聽覺卻出奇地敏感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在流逝,疼痛感越來越劇烈,而且伴隨有嘔吐的徵兆,看來不叫雪兒是不行了。
“雪兒。”君然只叫了一聲,雪兒就醒來了。
“君然,我在這兒。”君然需要我,我睡意全無。
“我疼得厲害,麻煩你叫護士來給我打一針吧。”我知道君然是不會輕易要求打針的,而他這樣要求,一定是疼到了極點。
我二話沒說,跑到值班室,說明了情況,護士來給打了止疼針。
在藥物的作用下,君然的疼痛感漸漸消失了,人也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我端詳著睡夢中的君然,他的嘴唇仍然很乾,用棉籤沾水抹,只能管得了一會兒,沒過幾分鐘,又是老樣子。我盼望著天亮,因為到那時,君然就可以進點流食了。
215 早餐
215早餐
深秋的季節,白晝逐漸變短,待到天色大亮的時候,已經是早上7點多了。
伯父伯母到底是上年紀的人,經不起這樣的顛簸和操勞。昨天夜裡他們睡得很香甜,連護士進來打止疼針,他們都不曾醒來。小夢辰人小覺多,此時睡得正酣,只有在夢裡才能暫時忘了現實的不如意,能睡就讓他多睡一會吧。君然在經歷了人生一大變故之後,也疲乏地待在夢鄉里不願醒來,也許只有在夢裡才能看得見世界吧?我是被門外嘈雜的腳步聲吵醒的,我想大概大家都去買早餐了吧?醫生護士也快查房了吧?
我想君然住的這間病房一定是貴賓病房,病房裡只有一張病床,但是卻有著一整套沙發,電視、衣櫥、茶几、獨立衛生間,應有盡有,就像賓館一樣,甚是方便。我分析早餐大概也會送貨上門,不用自己去買的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有人敲門,我起身開啟房門,正是送餐車。
幾乎在同一時刻,大家都醒來了,也許是因為剛才雖沒有醒來,但是卻是在淺睡吧?人在疲勞的時候會本能地延緩清醒的時間,這是人的一種自我保護能力。
送餐人看到病房裡大家都睡眼惺忪的樣子,正抱歉地想要退出去。伯母發話了,“沒關係,進來吧,我們正要點餐呢。”
餐車上的食物很豐富,有西式的牛奶、麵包、黃油,有東方的豆漿、包子、稀粥,任什麼口味,都能滿足。
但是君然卻只能喝牛奶,因為他還沒有排氣,尚還不能進食固體食物。一大杯牛奶下肚,君然的氣色似乎好多了。
可憐的辰辰此時並沒有像一般小孩子那樣,看到美味的食物,表現出高興欣喜的神色。當他從睡夢中醒來,懷著對新的一天美好的憧憬時,最先映入他眼簾的竟是爸爸那纏滿紗布的臉,他一下子想起了昨天發生的可怕的事情,整個人馬上陷入了痛苦記憶的深淵。這種精神上的折磨壓抑住了身體上上的需求,他一點食慾也沒有了。任憑爺爺奶奶怎樣誘導,他就是不吭聲,把伯父伯母急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我瞭解小夢辰此時的心境,他掉進了沼澤地裡了,他還這麼小,他不懂得怎樣才能夠走出這個困境,他越掙扎陷得就越深,除非有一把鑰匙,將他的心門開啟。我當初就是這樣的,如果沒有我媽媽理解我的話,那我可能會永遠封閉在自己的天地裡,而不會出來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