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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陳家十好幾年,也就得了這麼個好妯娌,王氏心裡只覺得紅玉命苦,年紀輕輕便撒了手,眼前盡是她平日裡的好,自個陪著她閉了眼,給她送了終,覺著還沒做到盡善盡美,至少還要了了她的遺願才好,紅玉臨終時瞧著她的眼神,讓她心裡有萬斤重。
區區喪事和喪席比起養一個娃娃的重任來,那還有啥說的?就是陳家不管,自個也是要擔起來的,不僅如此,喪事一完,過繼秀娟娃兒的事兒也要提上日程了。
陳劉氏隔三差五得些閒便到積德跟前兒去瞅上一眼,問他總共收了多少錢兒。王氏看在眼裡,心頭便不大樂意。
瞅了個空,便跟陳劉氏商量著,“喪事雖是爹主辦的,可下來屋裡還要去辦喪席,紅玉生前得了人心,死後還來了這麼些個親朋,就是粗粗辦一回,少不得也要花去一兩貫錢兒,要我說,喪席就用來客行的禮錢兒去辦”說是商量,其實就是跟陳劉氏明說,這回收的錢兒積德一筆一筆記著哩,那錢兒誰家也別想動就用來辦喪席
陳劉氏皺眉去聽她說話,半晌,嗯了一聲兒,忽然又冒出一句,“且讓娘去跟翠芬知會一聲兒,喪席就明個晚上在陳家辦。”
王氏冷哼一聲,都到了這個時候,她這個扣扣縮縮又小氣吧啦的婆婆心裡還打著小九九生怕自個屋拿了那禮錢兒去辦席,打了那錢兒的主意
王氏氣的不輕,她心裡自有一股莫名的堅持,紅玉後來病成那個樣子,都是自個成日在跟前喂吃喂喝,到她去了,床前送終的也只有她跟良東翠喜幾個,又是擦洗身子又穿喪服,陳劉氏不過只聞訊趕來哀嚎了兩嗓子,到了這會兒,自個想為她辦個完整的喪事也不成?
寶珠就站在她娘跟前兒,這會也忍不住去開腔,“不成,席在我屋辦,昨個娘跟親戚們都知會過了”
陳劉氏嘴一撇,咧寶珠一眼,“小娃兒知道個啥?”又瞅一眼王氏,“現如今鐵富還在著哩,那錢兒……咋也由不得你跟鐵貴做了主。一會兒我跟你爹去通知親戚們,叫他們到東邊去招待。”
王氏冷笑了一聲,領著寶珠轉身就往屋裡去,陳劉氏努著一張嘴兒還想說什麼,才開了半句口就見王氏帶著娃兒轉身走了,氣的在後頭小聲呸她一聲。
王氏絮絮叨叨跟陳鐵貴數落著方才的事兒,末了,又說,這一回鐵了心的,就在自個屋裡辦,時間就定在今晚,甭管陳劉氏辦不辦,自個倒貼錢兒也要辦。
陳鐵貴也是這個意思,弄啥前頭喪事都是在屋裡辦的,酒席倒要去老屋?他跟媳婦照料老2媳婦這麼些年,搭進去的錢兒早有兩貫了罷這個時候偏計較起那麼丁點錢,真不愧是他孃的風格。
商量好了便去準備,王氏孃家這回來的人不多,李氏來了呆了不大會便走了,就寶珠大舅跟大妗子這會兒還留在屋裡,原也是怕王氏有個啥要幫忙的地方,王氏本還說早些遣他們回去歇著,這會兒忙去找他們幫忙準備喪席,自個則去鄰居家湊桌椅碗筷。
寶珠跟積德兩個都被打發去割肉買魚。潤生去通知遠親近鄰的,這回時間緊,王氏早打定了主意,有那些個路遠的,趕不及今個來的,自己便備了禮去還,務必要將喪席辦的妥妥帖帖的。
前頭收的錢兒,王氏生怕婆婆因為自己辦席拿那錢兒生事,惹出事端來,錢兒有兩貫半,自己乾脆一分沒動,叫來良東,將錢兒交給他,仔仔細細叮囑他,說是今後他娘不在了,秀娟到她屋也受不得委屈,倒是他自個,將來用錢兒的地方多,精打細算的用。
良東也知道這回就因著收下的禮錢兒他大嬸子跟他祖母起的風波,他早就明瞭事理,心裡自有想法,覺得她娘在大嬸子屋裡本就欠了她們許多,這回辦席,瞧大嬸子的意思也是要自個出錢的,他打定主意那錢兒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