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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她和父親給不給凌菲置辦嫁妝,他都會盡可能的多準備金銀細軟。沂銘無奈的笑笑,與他們相比較,自己倒像是捨不得女兒出嫁的父親。
這時,吳姨敲門進來,對沂銘說:“少爺,外面有位先生找你。”
沂銘走出去,看見滬森站在院子裡的梧桐樹下,瘦弱的像一根從樹上落下來的枝幹,沒有太多的驚奇,他料到滬森早晚要來的。遲疑了一下,沂銘大步上前說道:“呀,是滬森啊,你怎麼來了?”
滬森百感交集,設想中的難堪場景在現實裡發生了,他望著沂家高大氣派的建築,眼神漂游不定。
“別站著了,進來坐吧。”沂銘招呼著,對管家喊道:“老徐啊,過來把周先生的行李搬到客房去。”
管家徐老應聲過來,滬森擺手道:“不了,不了,我今天還得回去,我到這裡辦點事情,順便來看看你。”
沒想到一開口,說出的話還是違背了自己的本意,在愛情裡,滬森終歸是優柔寡斷的。
“回去什麼呀,好不容易過來一趟,我正好帶你逛逛,北國風光,萬里雪飄,和江南的冬景大相徑庭,你肯定會感興趣的。”沂銘把滬森往廳堂裡相迎。
“我……”滬森全無心情,吳姨的話像一記錘子敲在他的心上,被淑慧說中了,他來的太遲了,凌菲即將為他人婦,滬森在沂家院子裡邁出的每一步都沉重遲緩。
“媽,這是我同學周滬森,從江南過來的。”沂銘向賢瑛介紹道。
滬森禮節性的向賢瑛問好,這就是凌菲的母親,戴著扎眼貴氣的蜜蠟項鍊,年近半百,蒼白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細紋,描畫的極精緻的眼睛,冷冰冰的氣質。若不是親眼所見,滬森不會相信她會是凌菲的母親,母女間的神韻,南轅北轍。
“江南過來的?這位周先生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氣宇不凡啊。沂銘,你上次和凌菲去江南,是周先生招待的吧?”賢瑛得體又熱情的說道,跟隨沂成若幾十年,一個見多識廣的富家太太,蛛絲馬跡都逃脫不了她的眼睛。
“媽媽說的是,所以我們這次要好好招待滬森,盡一盡地主之誼。”沂銘給滬森倒了一杯水,尋思著如何讓他對凌菲不要再抱有幻想。
“好,好,我去吩咐下吳姨,讓振清飯店送一桌酒菜過來,你們坐著慢慢聊。周先生坐呀,別客氣,到我們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樣。可惜凌菲不在,她跟林家的少爺去長白山了,現在的年輕人呀就是恩愛,整天黏在一起,我這個做媽媽的對他們只有一個要求,趕緊結婚啊,讓我抱上外孫。”
“沂小姐要結婚了?”滬森若無其事的問道,端起杯子,掩飾止不住的慌亂,手在微微顫抖。
“是的呢,周先生多住一些日子的話,說不定能吃上他們的喜糖。”賢瑛笑嘻嘻的剝了一個橘子,放到滬森的面前。
滬森嗆了一口水,卡在喉嚨裡不敢咳出來,“那我提前恭喜伯母了,到時候沂銘你可要通知我,我也隨份禮。”
“隨禮就不必了,不過沂銘的喜酒你是一定要喝的。”
“沂銘也要結婚了?”滬森一臉驚訝。
賢瑛說道:“原來周先生還不知道,你看看,沂銘的保密工作做的多好,正打算和凌菲一起辦婚禮呢。”
沂銘打著哈哈,“滬森,說起來還真不好意思,我這些天忙的暈頭轉向,請帖還沒來得及寫,打算過些天再通知你的,這不,新娘還在裡面試妝呢,到時候你可一定要來啊。”
賢瑛的想法和沂銘的不謀而合,他不明白母親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的話明似無意,實則在逼著滬森一步步後退,用意何在呢。
滬森念著,好巧,他們都要在三月裡完婚。心裡想著嘴上卻不願說出來,真實的意願裡,滬森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快要結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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