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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從此以後,白府少了那位調皮搗蛋的三夫人。
第十四章 會仙樓上客
汴梁城內,在麴院街的東頭,有家知名的酒肆會仙樓。
這家店是天子腳下最高等的酒食去處,門面規模宏大,簷拱下大大的匾額漆雲 光,其格局前樓後臺,走廊依著流水間竹,院落裡曲徑通幽,店內賣的銀瓶酒七十文一提,羊羔酒八十文閏提,價昂至極非尋常百姓能光顧得起,反之,自然便成了貴族富紳常相暢飲的銷金地兒。
大約日入時分,一頂華貴軟轎停在了會仙樓門前。
隨行在側的白鏡撩起簾子:“墜姑娘,到了。”
尚墜就著他的相扶從轎子裡出來,輕聲笑道:“公子可是喝醉了?”不然為何像發酒瘋似的,酒食中途竟然興之所至,吩咐白鏡回府非把她接過來不可。
進了雕樑畫棟美輪美奐的店門,才剛踏上能往二樓的木梯,便看到白世非站在樓梯最高那階的盡頭,迎上他期盼的視線,兩人不約而同微微一笑。
看著她拾級而上,他臉上笑容慢慢滲入一絲孩童般頑劣的意味,明白到他可能玩心又起,她才剛問出口“你要幹嗎”,已被他攔腰一把抱起,嘴裡笑著喝道:“通通讓開!”
一時間筷子聲,杯盤聲,抽氣聲,椅子摔倒聲,後腦撞上木板聲,小二在梯口震驚過度摔倒聲,菜汁濺起飛落聲,尖叫聲,斥責聲,驚慌賠罪聲,匆忙走動聲,全樓叮叮噹噹絡繹不絕。
滿堂客人無不對著那道大笑而過的白衣身影驚駭矚目。
“你瘋了!快放我下來!”頭暈眼花的尚墜胡亂拍打他胸膛。
得意又囂張地直把她抱進閣子間,雅緻廂房內,莊鋒睿和任飄然已經在座,兩人全因白世非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禁忌舉動而面露愕色,他這才滿意地輕輕放下尚墜。
莊鋒睿望向任飄然:“勾欄裡關於他的銀字兒已經說到第幾回了?”
任飄然十分誠懇地道:“還不算多,不過是區區第十四回而已,我記得上一回是‘嬌娘飲妒施狠手,公子湧怒杖兇婢。”
旁邊白鏡咭聲笑出來:“那可都是上上回的舊事了,小的聽說最新一回是‘不敵敗北浣珠閣,被掃出門飲綠居。’”
莊鋒睿默契接上:“我猜無須多久下一回便會出來,名目大約是‘驚世駭俗會仙樓,離經叛道私生兒。’”
白世非大力一拍桌子,惹來笑談中幾人的愕視。
頓了頓,他若無其事道:“小二!上酒!”
莊鋒睿和任飄然失笑,尚墜更是以手掩唇。
白世非以肘抵桌支頰,側首凝視著她,見她笑彎了眼梢的樣子十分可愛,忍不住伸過另一隻手去,毫無顧忌地輕輕玩她的耳垂,柔聲道:“什麼浣珠閣飲綠居,只這位才是本公子的內人。”
桌上二人對他的說話唾棄的充耳不聞,只舉杯對飲。
捏完耳墜的手垂下,落在她已然遮掩不住的腹部上,眼角餘光接收到出現在雅間門口的身影,他臉上笑容愈加濃郁:嘿嘿,這是犬子。”
“白公子今日好雅興。”年過五十仍儀表堂堂的當朝丞相呂夷簡不請而入,帶笑向在座各人抱拳。
桌上三人相繼起身回禮,便在此時,外頭樓梯口走上來一個人,行經白世非所在的閣子間時,恰巧聽聞他在裡面笑道:“相請不如偶遇,呂丞相快請上座,且與我等同飲幾杯。”
“不了。”呂夷簡推搪道,“才剛在門外聽到公子的說話聲,特地進來打個招呼,不礙三位的雅興了,本官這就告辭,免送,免送。”說罷連連抱拳,臨去前不經意看了眼始終安坐椅中望著窗邊捲簾一動不動的尚墜。
出了門,呂夷簡面轉憂色,在閣子間外略站了站,終究還是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