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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時,她的目中便又滑下淚來。
然而,北風又拂了過來,將車簾拂上她的面頰,她的淚容只在風裡顯現了一剎,便又被掩進了車中。
一旁的使女關上了車門,闔上了車窗,將灰暗的天光遮在了車外。
馬蹄得得地響著,寂寥地駛過秦家的玄漆大門,不一時便消失在了漸濃的暮色中,不復可見。
一個人影自梨花巷中閃了出來,望著前方遠去的車駕,厚氈帽下的眼睛裡冒出精光。
這是個看上去很普通的男子,穿了一身褐色布衣,腰間束著灰布衣帶,以麻繩墜起一個小巧的銅菸斗,垂在短衫邊上。
不只穿戴普通,這人的樣貌亦極不起眼,長臉上有幾粒麻子,淡眉圓眼,身量中等,
眼看著左家的馬車轉過了街口,蹤影全消,這褐衣男子方才背起了雙手,慢慢地踱出了梨花巷,卻是往與左家馬車相反的方向而去。
出了巷口不遠便是荷花裡,再往前走便是青州城最為熱鬧的和惠大街。因是正月,城中不設宵禁,那街上此時卻正是晚市開市之時,人流如織、摩肩接踵。
這褐衣人不緊不慢地在街上閒晃著,一路走一路逛,還買了一張羊肉蒸餅,邊走邊食。
直待整張餅吃完,這人也已穿街過巷,來到了一條整潔乾淨的巷子,卻是青州城西南角的歪柳巷。
此處與秦家所處的桐花大街相仿,皆是青州城中貴人集中的地帶,高達數丈的青灰磚牆從巷頭列至巷尾,牆頭上或壘朱瓦、或疊青磚,越發顯出一種富貴來。
褐衣男子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便快步閃進巷中,敲響了一所府邸的角門。
那角門應聲而開,褐衣男子悄然掩入其中。
門內是個極小的門房,往裡走便有一道寶瓶門,進門後是一片花木亭臺,卻是個頗精緻的花園。
他對此處似是極熟,信步走著,不一時便穿出了花園,來到了影壁處,他卻仍是腳下未停,直接轉上了一段迴廊。
到得廊上,他便將腰上的菸斗取了下來,向旁邊的朱漆柱子上磕了磕,從裡頭磕出了一塊東西。(未完待續。)
第123章 胭脂引(第二更)
將那東西握在手裡掂了掂,那男子面上露了個笑來,復又繼續前行,轉回廊、穿小徑,熟門熟路地走了一會,最後來到了位於正院偏北角的一所小院前。那門前站著個年約十四五的小廝,一見他過來,便立刻躬身行禮:“劉先生來了,郎主正等著您呢。”說著便側行幾步,推開了院門。
劉先生嗯了一聲,面上神態頗是輕鬆,負手進了院,來到了正房明間。
程廷楨面色陰沉,獨自肅立於明間的大案前,一雙臥蠶眉微微擰著,顯得頗為不虞,就算有人進門,他也未有任何動作,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見過郎中令。”劉先生躬身施禮。
程廷楨皺著眉揮了揮手,眉宇間是壓抑不住的沉鬱,連說話的聲音都如這漸沉的暮色,帶著幾分暗淡:“先生親自盯了好些天,不知查出了些什麼?”
劉先生淡淡一笑,將手裡握著的那塊東西遞了過去:“僕幸不辱命,郎中令可得安矣。”
程廷楨的眸光微微一閃,接過那東西來回看了看,復又去看劉先生:“此物……不是胭脂麼?”他的面上含了幾許疑惑,“先生予我此物,是何道理?”
劉先生頷首,撫著頜下的三綹短鬚笑道:“正是胭脂。此物乃是我花重金自一良醫學徒手中購得,這胭脂與普通的胭脂,可是大不相同。”
“哦?”程廷楨似是來了精神,端詳著手裡的胭脂,眸中光亮漸盛:“卻不知如何不同?”
劉先生不緊不慢地伸手向那胭脂一點,放低了聲音道:“此枚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