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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儀天下,乃天下婦人楷模!”
我雖有些自知之明,卻也在這父子倆甜言蜜語的馬屁中被吹捧得有點暈乎了,不免得意的咧嘴笑了起來:“你這小子,如此討好為娘,自然是有所求。”
劉莊裝傻,只是淺淺一笑,卻沒有說什麼,我見他並不開口,索性也假裝不知,一家三口隨即換個話題聊了開去。
情理
建武二十五年,馬援討伐武陵蠻夷,大軍進抵下雋,有兩條路可以通向敵營,一條從壺頭深入,路雖近但路況不好,沿途兇險,危機四伏;另一條從充縣取徑,路雖好走可戰線拉得很長。當時副將耿舒建議走充縣,馬援認為補給路線拖得太長,糧草消耗太大,不利於戰事,所以選擇從壺頭深入蠻夷腹地。
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行軍打仗,若有分歧自然聽從主將,沒想到這事還真僵持不下了,最後兩項決策都呈報到了朝廷,擺到了劉秀面前。
我對這種事事都非要劉秀親力親為的做法感到十分厭惡,雖說劉秀是個能幹的好皇帝,但不管屁大點事,都要呈報上來,非搞得讓皇帝來一一指定該如何做,手把手的教導,這實在跟劉秀親征沒太大的區別。
劉秀的身體若好,管他多少折騰我也不會有多大的意見,可如今他的身體真是拖了一天算是掙一天,經歷過兩次中風後,他哪還有再多的精力和腦力事事親為?這些富有作戰經驗的將軍,不僅不能分憂解勞,還事不分大小,動不動向朝廷稟告,滋擾皇帝,在我眼裡簡直就是無能的表現。
劉秀最終準了主帥馬援的戰略,大軍從壺頭深入。就在我以為事情已經解決時,一日朝會,耿弇向劉秀呈上一封信,信的內容是耿舒寫給兄長的,大致說的是之前他上書獻策應走充縣,補給路線雖長,可保人馬安全無虞,如今卻被困在壺頭,進退不得,數萬將士忍受酷暑炎熱,不久便會死傷殆盡,全軍覆沒,使人痛惜。而之前在臨鄉,蠻夷忽然集結於大營前,原本趁夜偷襲,可將敵軍殲滅,但馬援卻像個做小本生意的西域商人,每到一處皆要停頓,以至於良機錯失,倍受挫折。如今中暑疫情蔓延,和他當初料定的一樣,這全因馬援不聽他的諫言之故。
說實話當劉秀將這份信轉給我看完後,我有那麼一刻特別鬱悶,四萬人的性命啊,居然在高溫炎熱的赤白之地全被困的壺頭,進退兩難。但也不能因為耿舒的一面之詞而偏聽偏信,一味認定馬援有錯。在我個人意識裡,總覺得這二人一個是主將,一個是副將,意見或有相悖,但爭吵翻臉到如此地步,也真是叫人對這兩人如同兒戲的行為無法產生好感。
“朕打算派梁伯孫去武陵,質問馬援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暫代監軍!”
我表示贊同,同時也提出建議:“我看這事不管是馬援還是耿舒,太過糾纏誰對誰錯只怕難以得出一個準確的結論,此次出征尚有另一名副將,不如讓伯孫也去問問馬武的意思。”
劉秀默許,於是翌日梁松告別妻子,乘坐驛車前往武陵。
梁松抵達武陵後數日,從武陵傳回訊息,馬援確如耿舒所言,且罪證鑿鑿,將士們對他早已不滿,軍心大為受挫。之後陸陸續續又有訊息傳回,上書奏曰當年馬援南征交趾,班師回朝時裝載了一車的明珠犀角,另外附加了馬武與侯昱的證言。此事一經捅出,舉朝譁然,朝中官吏紛紛上表,例證確有此事,只是當時伏波將軍軍功赫赫,鋒芒太盛,無人敢言。
這番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詰終於令好脾氣的劉秀動了雷霆,下詔收回馬援新息侯的印綬。詔書發出去沒多久,梁松傳回訊息,馬援已死,言辭中隱射其實乃畏罪羞愧自殺。
盛夏酷暑,馬援的屍體從武陵運了回來,馬援妻兒前來收屍,卻不敢將馬援的棺柩運回祖墳安葬,只是在城西買了幾畝地草草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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