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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事實上更多的輿論認為,皇帝能在病危之時,不計前嫌的委任廢后僚屬,實乃有情有義之人。這也說明,皇帝寬仁,皇后賢德,即便對廢后郭氏及廢太子從屬,也肯量才施用。
到六月初,劉秀已連續昏迷兩天三夜,病勢沉痾,每天只能靠米漿湯藥續命。太醫稟明,劉秀的病情已由起初的風眩引發黃疸病,體內熱毒積聚,導致他的眼珠發黃,慢慢的全身肌膚也將轉為黃色,到時神仙也回天乏術。
我日以繼夜的守著他,心裡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於是將前朝的事宜交託皇太子處理,因為朝中無三公支撐,便讓劉莊但凡有不明的地方自去找幾位舅舅商議。
六月初六,東方漸白,當更漏裡面的細沙即將漏盡時,昏迷多日的劉秀髮出了一聲呻吟。廣德殿內分外安靜,我跪坐在床上,安詳平靜的望著他。
“醒了麼?”我在他耳邊低語,“是不是有蚊子咬你了?”
手指觸到他的臉頰,有點燙手,我一邊輕笑一邊將他扶了起來,把他的頭輕輕挪到自己的大腿上:“秀兒,一會兒太陽就要升起來了,真想讓你陪我上邙山看日出啊!”
床頭那對銅鳳燈發出微弱的光源,光線打在劉秀臉上,顏色蠟黃得驚人。他的眼瞼閉合,長長的眼睫覆蓋著,除了依稀可以分辨出眼珠正在闔著的眼瞼下微微轉動,居然沒法聽到他的呼吸聲。殿內仍是很安靜,空氣中混進了朝陽的燥熱,許久過後,他的胸腔震動,悶悶的傳來一聲咳嗽。
我從懷裡掏出準備好的篦子,低聲問:“替你梳個頭好不好?你看你睡了這麼多天,頭髮都亂了。”
他沒出聲,我默默的將他的髮髻拆散。長髮頓時披瀉下來,髮絲很長也很稀疏,髮色白多黑少,我捧著一綹長髮,牙齒緊緊咬著唇,用篦子小心的將髮絲梳通。
“疼不疼?你常笑我粗手粗腳的,也是……我連孩子們的總角小辮都梳不好,義王常說讓我梳頭不如直接拔頭髮……你放心,我輕點梳……可不敢下手重了,你瞧你,頭髮那麼少,哪裡……還經得起我扯啊……”自言自語的說到這裡,忽然哽了聲音,我吸了吸鼻子,強顏歡笑道,“疼不疼?疼你可得吱個聲,不然把你的頭髮都給扯光了,我可不負責哦……”
他又是一聲悶咳,身子隨之劇烈的抖了抖。我忙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扯,不扯……最多扯光了,我負責……”頓了頓,眼淚忽然簌簌滾落,“我會對你負責,一輩子……負責給你梳一輩子的頭,這樣你可滿意了?”
他的額頭滾燙,我已分辨不清是他的體溫還是我的體溫,強打著精神將他的髮髻盤好,又問:“今天戴什麼冠子好呢?其實,我還是喜歡看你戴巾幘……我跟你說啊,我一直都記得呢,那年你穿著短衣麻鞋,站在田裡笑得那麼滿足……唉,不許笑我,聽到沒,不許笑……”
他一直沒出聲,眼瞼始終緊閉著,整個空蕩蕩的大殿內,只有我自言自語的聲音在幽幽迴盪。
我俯下頭,在他額上輕輕印上一吻,抬頭看了看他的臉。他的表情很安詳,呼吸時快時慢,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光線從窗外透了過來,我和他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下,周身似有無數塵埃在盤旋飛舞。
“又睡著了呢,怎麼那麼貪睡?你還說今年是我的整歲,要替我做大壽的!怎麼能耍賴呢?”低低的嘆了口氣,我寵溺的呢喃,“睡熟的樣子,還真像個孩子呢。”我撫摸著他的臉頰,手指滑過那熟悉的五官輪廓,貪婪的望著他,然後俯身在他蒼白的唇上用力吻下,深深吸吮。
淚水,順著鼻樑,最終滑入口中。舌尖舔嚐到的,是一種決絕的心痛。
天色大亮,陸續有太醫進來問診,方丞一如既往的拿著藥方交給藥丞督管太醫煎藥,然後將熬好的湯藥交給代卬,按例,作為近侍的中常侍會先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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