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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尋找我的父神
我決定撕破彼此間的最後一層偽裝。
正對著我爸辦公室窗戶的是一棟老式的居民住宅,像所有你能在舊城區看到的那種泥灰色牆面的六層樓房,上面長滿了爬山虎。
樓頂是個平臺,被喜歡弄花草的居民在上頭置滿了盆栽,平添的四周是一圈半人高的欄杆。平臺的中間是一小塊空地,五歲的黃裙子小孩正把她從花盆裡挖出來的泥巴摻上水抹在地上玩過家家,把臉和全身都弄得亂七八糟。當時,平臺上沒有其他人。
我爸所在的窗戶剛好可以非常清楚地觀察到女孩的一舉一動,他走到床邊,一邊呷茶,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這本來是非常祥和的一幕。
我控制了那個女孩的思維。
她扔掉了手中的泥巴,安靜地站起來,朝我爸的方向走來。她表現出了對欄杆的興趣,她抬起腳丫,爬上了欄杆。
我觀察著我爸的表情,他停止了呷茶。
我計算好女孩將會下落的角度與被遮陽棚之類的硬物磕碰到的可能性,確保在她毫無意識的狀態下,讓她“失手”離開了欄杆。地球的引力是猖狂的,她離開欄杆後,直直地往下掉。
對我來說,任何響動在這一刻都靜止了。
時間太短暫,卻很重要。
窗戶前不慌不忙拿著茶杯的男人,他轉過身,把這一切都背對著,沉著地往辦公桌走去。現在還是早上六點四十分,辦公室只有他一個人,這邊又相對僻靜,路上的行人還是挺少的。
女孩的身體在衝向地面的最後一秒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接住了,她頭朝下漂浮在空中,她閉著眼睛,毫無意識。她的感官早被我封住了。她的身體在空中旋轉了180度,保持正立的姿勢飛回了平臺。對她來說,這一切等於沒有發生過,因為前後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而且,整個過程她是完全沒有知覺的。
看到所有事實的除了我,就只有我爸。然而,我爸至始至終都沒選擇出手。
如果我爸真的是切奧斯,他不可能見死不救;如果我爸不是切奧斯,他也不可能見死不救,因為就算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他在看到這種事情也不會表現得這麼冷漠。
我對我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這個時候,我看到我爸已經坐回到了他的辦公桌後面,右手握著茶杯,凝了神。憑多年的經驗,我認為他這個表情是想做些什麼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他朝我這邊看來。他應該是在凝視窗外,可我卻覺得他似乎正在匪夷所思地觀察什麼東西。這讓我下意識地回頭朝身後看,我身後什麼東西也沒有。
隨著午飯時間的臨近,陸陸續續地來了幾個我爸的同事,遲到是他們最喜歡乾的事。在辦公室,他們熱火朝天地侃著八卦,喝著綠茶,抽著香菸,吃著米飯,幾個小時一過,他們就開始收拾東西下班。
我爸在樓梯口推出了腳踏車。他的腳踏車後座上長年綁著的那個非常小的童椅是我小時候經常坐的,現在除了一塊光板啥也沒有。我爸卻沒有扔掉,一直讓它仁道地積著灰塵。而此時此刻,我看到那些灰塵上面,有兩個不長眼的黑色的蜘蛛剛好在光板和坐凳間織好他們的網,並愜意地等待獵物上鉤。
我爸一巴掌毀掉了那些蜘蛛一下午的成果,並把它們輕鬆地撣落在地上,然後嫻熟地跨上腳踏車,興沖沖地往家的方向疾馳而去。
那兩個“益蟲”被打飛在地上的時候顯得很生氣,他們並未像一般的物體那樣被地心引力給吸附到地面上,而是藉助一股不知從哪裡來的順風,硬是憑著兩根蛛絲回到了那塊光板上。它們看上去像是對那塊光板著了迷,愣是要在上面安家。兩隻蜘蛛的固執引起了我的注意,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