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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就開始盼著秋天快來,通常夏天沒有過完,我就急著收拾東西,等母親從上京派人來接我,每年我會在上京城住兩個月,也只能是兩個月。所以我說,你不懂。”
夜深露重,雲瀾沒有出聲,靜靜地聽她說話。她卻沒有再說下去,自顧陷入深深地回憶。
還記得頭一回從杏洲入京,她緊張了一路,船行幾日她便暈眩了幾日,腳踏上實地那一刻,她又歡喜起來,早知道家中有位如同小仙子一般的阿姊,想見阿姊的心倒比見母親還要急切一些。
可阮如月不見她,阮家的奴僕把她擋在大小姐的門外,並不曾把她真正放在眼中。母親雖然呵斥了那些奴僕,但也拿阮如月無法。
她在杏洲的日子雖然孤獨,可未曾有人給過她臉色,逆過她的意,小小如她,性子也有些驕縱,當下大哭一場,不明白為何會是這樣。
後來她明白了,因為阮如月姓阮,而她阮夢華,卻該姓夜。
夜夢華。
她曾經在心裡默唸過這個名字,一時恨透這個尊貴的姓氏,一時又怨為何不能生來便叫夜夢華。一日日地長大,知道的事也越來越多,來返與杏洲上京兩地之時,看著流水迢迢,發誓總有一日再也不要如那些冬來南飛的鳥兒一般,年年往返兩地。
如今終於不必再回杏洲了,不必遠離母親與阿姊,仁帝也打算認下她,馬上她便能改口叫她父皇,她卻來不及歡喜,便得面對邵之思與阿姊的婚事。
若是阮夢華此時抬頭,定能看到雲瀾眼中有抹重重地憂色,可在她抬起頭那一瞬間,他又掛上平日慣見的不經意的笑:“別管我懂不懂,只是可惜了那盆玉色煙花,唉,這東西再難找到了。”
她揚了揚眉毛道:“不過是盆花,有什麼了不起,邵家不知道想做什麼。”
萬事由不得她做主,婚事已經不是她的了,那盆玉色煙花還不還給邵之思,她都沒有意見,沉玉把花根切掉,她也覺得沒什麼打緊,難不成花死了她就出氣了?只是沒想到阿姊會如此在意,邵家又如此難纏,早知道她當初就不要這盆花。可世事難料,早知今日,她就不該認識邵之思這個人。
雲瀾突然問她:“你可見過邵家老太君?”
她搖搖頭,與邵之思也只是幾面而已,十根指頭數不完,此時真不想再想起邵家。想想今夜她居然和一個男人獨自在臥房裡吃菜談話,有些不可思議,敲敲桌子道:“我說,你該不會打算一整晚都不走吧?”
“丫頭真狠心,居然要趕人。我還想與你徹底長談,伴你到天明呢。”他說得情深款款,似乎在暗示她今晚想做什麼都行。
“不必費心了,還有,”她指了指桌上的碗盤,“這些東西你怎麼帶來的,就怎麼帶走。”
其實她很好奇他怎麼把這些菜帶進來的,只見他在房中的屏風後拎出來一個紅漆描金的大食盒,開啟來把桌上的菜一樣樣收拾進去,忍著笑道:“很容易,不是嗎?”
阮夢華只得“哼”了一聲,看著他輕輕跳出窗外,又探身回來:“丫頭,不送我一程嗎?”
她上前恨恨地關上窗子,說道:“不送,快走!”
醒來已是天光大明,鳴玉與沉玉守在門外多時,此時聽她喚人,忙進來服侍,怕小姐餓了多時,洗漱間已送上來飯食。鳴玉隱隱聞到一股酒香,心中疑惑,卻不敢多言,沉玉昨日受了驚,只是默不作聲。
阮夢華才剛用完飯,聽得宮侍來傳,道是仁帝要見她。
煙開蘭葉香風暖(五)
人世間常以親情為重,只是做皇家的女兒,卻極難有這個福份。
阮夢華跟著來傳口諭的小宮侍走過一道道宮殿之間迴廊,寬大的頂簷擋住秋陽,行走間只覺陣陣陰涼。她住進紫星殿已十日左右,最多隻到過華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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