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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看準了,我確定他喜歡我,而我,也喜歡他。”
“那好,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那是天做媒。假如你喜歡他,而他不喜歡你,那是天開玩笑,亮亮,我不攔你了,我只求你睜大眼睛,好男人是要用心看的,不要像我,被男人折騰到崩潰。”
我鄭重點頭:“好,菲哥,我答應你,我用心看。”
菲哥疲憊地閉上眼睛。
到了久違的高中門口,少年時荒唐卻有趣的回憶就潮水般鮮活湧進來,我跟菲哥相視一笑,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童心未泯的自己,不禁都有些悵然。
問了傳達室大伯,以前那個瘦瘦的顧大伯已經不在,換了個矮矮胖胖的大伯,簡單介紹了身份,我試探著問校長今天是否在學校,大伯點點頭,遙指實驗室樓的方向:“早上看到楊校長出來買早飯了,昨晚大概又沒回去。唉。”
我跟菲哥自然沒有錯過這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心情莫名沉重,於是頗有默契地不再說話,兩人並肩靜靜地走向實驗樓。
週末的校園格外寧靜,一路上沒有見到學生,坐落於學校最偏僻方位的實驗樓更是鴉雀無聲,靜得人心慌,多年前它就是這個灰白的樣子,多年以後再入眼,興許是心境所致,不知不覺添了絲蕭索。
就快見著陷入囫圇的老校長,老人家一生受人尊重,晚年時卻不得不接受旁人同情惋惜的目光,對一個老人來說,未免也太殘忍了些。
我跟菲哥某些時候心有靈犀,懷著沉甸甸的矛盾心情沉默走進實驗樓,往左拐,默不作聲走向昏暗走廊的最邊上的那個小房間。
越走越近,等快走到門口,小房間的門大概半開著,從裡面傳出老人家熟悉卻激動滄桑的聲音。楊校長似乎在跟誰打電話,說的還是泰語,嘰裡呱啦的聽不懂,他情緒激動,大概在跟對方爭執,邊高聲說話邊哭泣,聽起來很歇斯底里的狀態。
站在門開停下,我跟菲哥愣了愣,現在這狀況實在突然,人極度脆弱的時候自然不希望被人撞見,特別是被晚輩瞧見,菲哥朝我揮手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回去吧,今天不是時候,我心領神會點點頭。
剛要挪開步往回走,門背後的校長突然把泰語換成了中文,聽到他出口的那一句時,我腳底像灌了鉛,挪不動步子了。
“楚老闆,我……我問你,為什麼普密特說有警察已經注意到我了?為什麼?你們當初向我保證過的,沒有人會知道的……有內奸?……你們把他殺了又有什麼用?……晚了,晚了啊。”
“你們毀了我,毀了我啊。”
門內老人暗啞的咆哮接近崩潰邊緣,伴著絕望的哭聲,門外的我五雷轟頂般恍惚了一下,只覺得殘酷的事實猶如血盆大口,咬的我措手不及,我腳底一軟,趕忙背靠向牆面,怔怔的,一時還難以接受這樣可怖的真相。
菲哥也聽出了不對勁,面色異常凝重,卻又摸不著頭腦,剛下意識想張口,我回神過來朝她豎起食指“噓”了一下,然後偏頭聽著門內老人還在對電話裡的人發狂怒吼,拉著菲哥無聲地往回走。
老人略顯壓抑的哭聲漸漸遠去,恍惚中他多年前的諄諄教導猶在耳邊迴盪:亮亮你不能一輩子都坐在警車後面,你要坐前面,你可以的。頑石矇蔽了所有人的眼睛,亮亮,拂去你身上的沙塵,向所有人證明你是一顆金子……
我內心淒涼。
多年以後,我已成了金子,而你,卻被沙塵矇蔽,墮入了人世的濁流中。
怎不教我唏噓?
走出實驗樓站在陽光底下的那一刻,我全身冰涼,從腳底滲入的寒氣瀰漫至全身,徹骨的寒冷將我無情吞沒,我喘著粗氣,雙唇微微顫抖。
菲哥見我古怪,急著追上我問,“亮亮,怎麼了?他媽的到底怎麼了啊?校長做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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