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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快弄走!你爸爸身後的人說。
金大川,錢良駒,你們兩個把羊牽走! 青面獸 對著看臺,大聲地說。
這一高一矮兩個人,當年是我們南江一中臭名昭著的兩大害蟲。金的外號是狼,錢的外號是豬。
我從往事中抬起頭,看看坐在林嵐45歲壽宴上的金大川和錢良駒。時光流逝了30年,他們的模樣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他們的眼睛沒發生變化,金大川還是瞪著兩隻陰森森的說不清是匪氣還是豪氣的眼睛,錢良駒還是眯著那兩隻說不好是狡猾還是機靈的小眼睛。這一高一矮兩個人,當年是我們南江一中臭名昭著的兩大害蟲。金的外號是狼,錢的外號是豬。狼與豬總是形影不離,狼總是蠻橫地走在前面,豬總是小心翼翼地、屁顛顛地跟在後邊。我們認為,所有的壞事都是狼乾的,但所有的壞主意都是豬出的。
金大川和錢良駒從看臺上跑下來,因為興奮,他們的眼睛都放著光。錢良駒對著足球網架衝去,金大川直奔奶羊。白色的奶羊停止吃糙,看一眼兇惡的狼,拖著沉重的奶袋,向斜刺裡逃去。豬解開了韁繩,向後倒退著。長長的把豬和羊連結在一起的韁繩猛地繃緊了。狼在跳躍中飛起一條腿,正正地踢在羊的尖尖的屁股上。羊哀鳴一聲,後腿一軟,屁股一歪,幾乎癱倒在地,但它沒有倒下,它頑強地站了起來,昏頭轉向地朝著看臺跑過來。狼是人前瘋,當著幾個學校的數千名師生的面,他情緒高漲,身體發揮出最大的潛能,彷彿地球的引力減少了四分之一,彷彿他在月球上奔騰,他對著奶羊的可憐巴巴的屁股,又一次騰起了他的腳……
&tis;你媽‐‐! 從看臺上,也是從我的身邊發出了一聲尖利的怒罵,幾乎是在罵聲發出的同時,一個瘦高的黑臉同學‐‐自然是馬叔‐‐騰地站了起來。他慌不擇路,幾乎是踩著我們的肩膀和腦袋,從看臺上躥下去,直撲向狼。
金大川舉起酒杯,從林嵐面前伸過,停在馬叔面前,有點陰陽怪氣地說:老同學,今天我借酒獻佛,為了你與我老婆的友誼,乾杯!
李高cháo湊趣道:老金,你這是什麼意思?
馬叔端起酒杯,冷冷地說:戰鬥友誼!
林嵐道:你們搞什麼鬼名堂?
金大川道:別誤會,賤內牛晉,大榕樹派出所指導員,去年曾與我們馬大檢察官聯手破了一個大案。為了破這個案,他們倆轉戰千里,幾乎一個月沒讓我見到面。
林嵐道:為了工作嘛!
錢良駒道:聽聽,市長的口氣又冒出來了!
金大川道:罰酒三杯!
林嵐道:老錢,你這頭足智多謀的豬!
那時候的馬叔顯然是營養不足,說他皮包骨頭有點誇張,但肌肉確實不多,脂肪就更談不上了。他撲下看臺時,也許是因為憤怒,也許是因為頭暈,腳下一絆‐‐其實並沒有什麼東西絆他‐‐一個狗搶屎撲在地上,蘸了一臉泥,泥上還沾著幾片糙葉。他根本就不顧自己的臉,爬起來,搖搖晃晃地、但是速度極快地向著羊、也是向著狼撲過去!馬叔,你想幹什麼? 青面獸 的喊叫,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羊與狼身上。狼的腳又一次落在羊的屁股上,這一腳踢得更重,羊的身體後半部飛揚起來,然後帶動著身體的前半部,跌翻在糙地上。它的四條腿在空中揮舞著,然後艱難地爬起來。沒等到狼的腳再次飛起,馬叔的整個身體就撲到狼的身上。可能是湊巧,也可能是久經訓練的絕技,馬叔的兩根大拇指正好摳住了狼的兩個嘴角,而他的另外八根手指牢牢地抓住了狼的腮幫子。那天的情景讓我們感到既驚奇又好笑,我們看不到馬叔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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