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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離我遠那麼一點點兒,可以嗎?”
我很委屈很委屈地說:“你剛剛才吃了我一碗
面!做人怎麼能這麼沒有節操?”
她很迅速地把四個口袋都翻了一遍,翻出來一塊
口香糖,一串鑰匙,一本護照證件夾,一個小卡片相
機,還有我那把短英吉沙……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真心佩服她,我說:“且不說你一分錢都沒有
就拽著我去珠峰,單說昨天晚上你怎麼就敢一分錢都
不帶地跑到我酒吧裡去喝酒,你就不怕付不起酒錢被
我把相機給砸了?”
我想翻翻她的護照,她打死不讓翻。
我又跑到路對面擺了好多Pose 讓她給我拍照片
兒,她假裝拍了半天,後來發現她,其實只拍了一
張。
後來,羊卓雍措水邊的小魚館有了窗戶,還有了
永固的四面牆壁,專門招待專程來吃高原裸鯉的遊
客。再後來,一度有一個傳言說羊湖上了觀光遊艇項
目,還要在湖邊設定200 多個遮陽傘、沙灘椅供遊客
休息……也不知道最終到底叫停了沒有。
我念起羊卓雍措達欽姆大湖主的無邊法力,很替
那些人們擔心,主要擔心他們停在湖邊的車。
像個孩子
千辛萬苦,走去日喀則。
我們從羊湖開始攔車,邊走邊攔。漢族司機看到
我們是兩個沒背行李的徒步者,根本就不停車。快走
死了,才攔到一輛藏族人的車,開了沒多久就把我們
撂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岔路邊。我們繼續走,走得熱
氣騰騰,大汗淋漓,被風一吹立馬冷得想蛻皮。我把
手鼓扛著,甩著手臂走,她縮著肩膀走。
這姑娘有個不好的習慣,喜歡踢東西,她經常一
邊踢著路邊小石子一邊走,像個頑皮孩子。
途中,我們在路旁的藏族村子裡借宿過一晚。她
摘下包頭的帽子後,女主人很稀罕地摸著她滿頭的錫
紙燙,很驚喜地說:“哎呀,羊毛一樣……”又拍拍我
的手鼓,很開心地說:“哎呀……響的喲。”
大姐,手鼓不響還叫手鼓嗎?
她和女主人拉姆睡在一起,我和男主人才讓丹喝
了一晚上酒。才讓丹喝高了以後,張嘴說的全是藏
語,一邊說話一邊大巴掌拍我後背。我會的藏語單詞
實在有限,只能一個勁兒應和:“歐呀!(是的)
……歐呀!”我心裡琢磨,這夥計怎麼和我們膠東老
家的大老爺們兒一個德行,喝完酒了就愛拍人。但我
們老家人不拍人後背,只拍大腿。
早知道那是我們一路上住得最舒服的一個夜晚,
我就該討點兒熱水洗洗臉、燙燙腳了。後來的一路
上,我一直很後悔沒這麼做。
才讓丹第二天非要送我們一程。他把我和她擠在
一輛老摩托的後座上,一直送出我們很遠。才讓丹走
的時候留給我們一小塑膠袋油炸的果子。頭天晚上喝
酒的時候,才讓丹表示很喜歡我的愛立信大鯊魚手
機。他像小孩子一樣翻來覆去地把玩了很久,但什麼
也沒說。我拎著果子琢磨要不乾脆把大鯊魚送給他得
了……後來還是沒捨得。所以果子我沒太好意思吃,
都留給她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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