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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ldo;良&rdo;,只是藏起自己內心的&ldo;恨&rdo;,卻在臉面上加&ldo;一點&rdo;掩飾,殺人不見血痕。
9彩
上海的博物館終於免費向市民開放了。
在這之前,豢旖從來沒有想過要進去看看,他每天在人民廣場這裡轉巴士去學校,無數次經過那像口大鍋的建築物,卻對裡面的那些老古董絲毫沒有參觀的興致。現在免費了,每天更是有無數人頂著烈日排著長龍,看在他眼裡,只覺得這些人都有毛病。
那天,下大雨。
夏天的雨,要麼不下,要下就是沒命地下。
他下午四點的課,卻早了一個小時出門。
博物館門口難得冷清。
豢旖站在廣場上,撐了把沒骨氣的折傘,一雙球鞋已經完全泡在了水窪裡。
他突然有點想進去看一看。
可能是被雨下得煩了,也可能是覺得不去太對不起市政府處心積慮搞文化普及。
反正,鬼使神差,他,走了進去。
過了安檢,豢旖濕透了的鞋呱唧呱唧地在的雪白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了一串腳印。
大廳裡空蕩蕩,只有幾個年紀大的人蹣跚著點綴其間。
豢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他背了個斜跨的牛仔包,踩了一雙又濕又破的球鞋,還拎著軟趴趴的折傘,完全就不該出現在這裡。
他自嘲地一笑,隨便找了個館走了進去。
這個館,展出的是唐代陶器。
最眼熟的麼,當然是那些顏色烏糟糟的三彩。
豢旖不喜歡那種渾渾噩噩的色彩,不耐煩地掃了一眼,卻突然被一個獨立放在玻璃罩內的人俑吸引了。
那是一個侍女彩陶俑。
身上失盡了顏色,露出灰白的素胎,只有臉頰,是豐潤的粉紅,透出無限嬌艷。
&ldo;有沒有覺得,她很美?&rdo;
豢旖一驚,轉身一看,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老嫗,花白的頭髮,一絲不苟梳理得整整齊齊。
她笑眯眯地看著他,隨後一點一點走上前來,和他並排站在一起,痴痴看那侍女。
他也呵呵笑了,&ldo;嗯,很美,很像……很像我阿妹,我們是龍鳳胎。&rdo;
老嫗點點頭,她枯槁的手指貼著玻璃,描摹著侍女的形體,她的臉透過光線折射,重疊著侍女的臉,形成強烈的對比,但又遙相呼應。
&ldo;這只是一個普通的隨葬品,和其他的隨葬品一起,被深埋在地底,然後等待著某一天,被挖掘開,又輾轉遷徙到一處博物館裡,放入玻璃罩,靜靜等她所愛的人。&rdo;
豢旖聽得痴了,她的聲音,帶著厚重的滄桑感,將&ldo;她&rdo;的故事,拂去塵土,展現在他眼前。
&ldo;你知道麼,她愛上的那個人,是當朝最出名的樂師。
他的一雙手,能敲出最美麗的調子。
她初次見他,就失了所有方寸,手裡的託盤打翻在地,他卻彎腰幫她拾起。
她羞澀一笑,臉頰兩抹嬌紅,艷如一朵牡丹,盛開在他面前。
他敲擊著他的鐘,玲瓏一曲,餘音輕揚,送入她耳裡,卻成了他悄悄的甜言蜜語。
他一曲奏罷出宮,她站在宮門前,人群中默默目送他的背影,心追隨他去。
就這樣,她的一抹嬌紅,被製成了俑,固定在歲月裡,化作唯一的彩,成了千年不變的期待。&rdo;
老嫗說到這裡,停住了,轉而看他,淡然一笑。
豢旖驚愕。
他的妹妹豢旎,豐腴的臉頰,嬌艷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