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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婉想自己今天可能要空手而歸了,她是打算著說動孟潮生跟自己聯手以對付閥閱世家,因為孟潮生跟這些家族打交道最多,他能活到現在仍一直逍遙,就說明他手裡有足夠的砝碼跟對方較量。如果能把孟潮生拉到自己這方陣營來,對“先生”對她自己都不能不說是一張王牌。可依眼下看,孟潮生並不是個平庸之輩,他的態度並未如燕清婉所願,他將紀玉堂抬了出來,就是說他還有紀家這條後路,相較於紀家,“先生”可謂樹敵過多,自然不如前者保險。
孟潮生忽又開口道:“燕小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小姐的來意孟某已然知曉,紀家曾贊小姐一號‘女諸葛’,敢問小姐,今天有幾成勝算能說動在下?”
“半成也沒有。”
孟潮生站起身來,走到一邊的架子上擺弄起開得正盛的早菊。
“那姑娘豈不是要無功而返了?”
“不算!”燕清婉道,“我初見先生,只當是個利慾薰心的尋花問柳之人,直到後來聽說了一些閣下的來歷,才知先生並非孟浪。先生僅憑一己才思,周旋於閥閱世家之間,使其不敢輕舉妄動,燕清婉雖然玩弄權術,也不得不佩服先生膽魄。所以即便先生不願給我這無名小輩連手,我也自當來領略一下先生氣度。”
對方聽完,突然笑著看向女孩兒:“知音難覓,孟某十分想交小姐這個朋友,不知燕小姐意下如何?。”
清婉也笑:“求之不得。”又道,“叫我清婉就好。”
孟潮生說:“既然姑娘願意交我這個朋友,那有件事,我也自當知會姑娘一聲。”
“願聞其詳。”她鳳目流轉,有些疑惑地看著孟潮生。
“阮白兩家,應該已經知道姑娘的底細了。”
他說似無意,一向寵辱不驚的燕清婉此時卻沒有藏住,剎那間臉色蒼白,這一刻,她腦子裡只想到了三個字——阮逸塵。
“清婉,早作打算。”這是孟潮生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語氣中帶著些生澀。
房間裡靜靜的。
過了會兒,燕清婉才站起身來,她有些失神地道:“來日方長,今天就不叨擾先生了,告辭。”
孟潮生點點頭,目送她到門邊。
女孩兒正要推開門出去,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來,她對上孟潮生的眼睛:“有句話燕清婉也要提醒先生一下,飛鳥盡,良弓藏,狐兔死,走狗烹。先生也是個聰明人,有些事我就不多說了。”
清婉出門的一剎那,孟潮生臉上那種雲淡風輕的表情,不自主地頹敗了。
走廊似乎很長,她往樓梯的方向走去,有些頭重腳輕,腦子裡亂得像一鍋粥。
阮逸塵,這三個字像咒語一樣在腦海中重複著。
“啊!”忽的撞上一個人,清婉剛要道歉,卻一下子愣在當場。
只見阮逸塵惡狠狠地打量著自己,眼神如刀。
清婉看出他面色很不好,可想到孟潮生剛才所說,連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燕小姐,女諸葛……別來無恙啊?”男人的目光越發的凌厲。
“你……”她不知該說什麼,語塞起來。
“怎麼?無話可說了?”男人看著她,突然伸手鬆了松領帶,旋即不由分說地抓住女孩兒手腕子半拉半扯地將她拽進旁邊一個房間。
“啊!”她一邊被他挾制著一邊喊叫,“阮逸塵你幹什麼?”
對方並不理會,推開門,粗暴地將她往裡面一甩,阮逸塵力道很大,清婉避猶不及失去重心,霎時間跌倒在地,肩膀不偏不倚地撞到了屋子正中的茶几上。火辣辣的疼使她大腦有些麻木耳朵裡開始“嗡嗡”作響,眼淚也不受控制往下流淌。她顧不得屋裡其它人對自己好奇的打量,只睜大眼睛看著阮逸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