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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頭輕吻少女雙唇,舉動溫柔又細緻,總算睜開了眼,只不知是在注視她,還是在想些什麼。
秋枕夢從這個吻裡,覺出了一些什麼。
她睜大眼睛望著他,目光射入汪從悅眼中,似窺得了幾分無可奈何的苦痛。
她回抱著他,將他強自支撐起的肩膀,按到自己身上。
這次的親吻時間長了許多,結束時,兩個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秋枕夢指尖輕輕撥開他額前亂發,輕聲問:「小哥哥,這件事真就讓你這般煩難嗎?」
是很煩難。
他還記著八年前某個節日。
他潤開筆墨,借著一豆燭光給秋枕夢寫信。
那時他剛剛領了月錢,又得了賞,給她買了一隻釵環。
前往嶺門的商隊不肯等人,臨近節日,他又忙,只能見縫插針地趕著寫信。
正寫著,身後忽然伸來一隻手,將紙輕飄飄抽了去。他嚇了一跳,仰頭看時,卻是賢妃娘娘站在身後。
他趕緊跪下來,不敢說話。
賢妃拿著信,捲了卷,迅速塞進袖子,轉角處佩環聲響,眨眼間又現出幾個娘娘。
「妹妹這是做什麼呢?」
「小內侍守夜,睡著了,我正罰他呢,」賢妃轉頭笑了笑,「叫姐姐們見笑了。」
德妃搖搖頭,也在笑:「妹妹,你跟他計較做什麼,算了,我看這孩子怪可憐,就饒了他吧。」
娘娘們說說笑笑地玩了一會兒投壺,他想著入宮時前人的教誨,膽戰心驚地等候。
待夜深人靜,各處玩耍的人都回了,娘娘身邊的宮女忽然喚了他去。
宮室寂靜,門窗緊閉,所有人退得老遠,只剩下娘娘坐在桌案前,翻看他那連畫帶字的信。
「你會寫字?」她問道。
「奴婢只會一點。」他戰戰兢兢地回答。
「來。」賢妃向他招手。
他膝行著挪到近前。那隻揚起的手,並未狠狠地落到身上,而是拿著筆,改了信中的幾個字。
「以後寫信時避著人,別叫人知道你會字,不然幾十棍落在身上,哪還能有命在。」
他想起緊隨而來的幾位娘娘,她們宮中確實有被報給皇帝,活活打死的內侍,死因便是讀過書,心裡不禁一涼,磕頭謝恩。
「這落款怎麼就一個汪字,你不會寫名?」
他怔了怔,才說:「回娘娘,奴婢還未取名,入宮後叫奴婢什麼的都有,橫豎知道是奴婢這個人就行了。」
「好好的人,怎麼能沒名,我賜你個學名罷。」
賢妃上下打量著他:
「你為人聽話肯做事,只不愛說話也不愛笑,小小年紀合該活潑點才對,那便喚作『從悅』吧,順從的從,怡悅的悅。」
她本打算告訴他這兩字怎麼寫,外頭卻忽有腳步聲傳來。
賢妃將信遞給他。他慌忙藏了,開啟門,有宮女低頭行禮:「娘娘,聖上那邊傳話來,請您留燈呢。」
那夜賢妃侍寢,沒能教給他字。
他地位不算高,不能時時到她身邊伺候。時間一長,娘娘就忘了這回事。
他學會名的寫法,還是多年後,在一封彈劾的奏章上見到的呢。
「是……」汪從悅低了頭,枕在少女頸窩處,終於嘆出口氣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說不得要以命相酬了。」
第27章 小嬰兒
秋枕夢送汪從悅出門的時候, 天色還暗著。
她忍不住緊緊地抱住了他。
汪從悅安撫地摸著她的髮髻,無數言語噎在喉頭,良久後才道:
「妹子, 我兩日後回來。你安安生生等著我,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