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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鼓浪嶼矯情,沒有臺兒莊雕飾,沒有麗江浮
華,沒有鳳凰豔俗。剔卻屏繞的山景,它甚至沒有北
京後海銀錠橋畔來得耐人尋味。它哪兒都不如,但哪
兒的特點它都相容一點兒。
五味雜陳的陽朔,或許這也是某些人中意它的原
因吧。
酒喝乾,又斟滿。
人生本無定數,回首已是天涯,五味雜陳的劣
酒,總好過溫吞水一杯吧。
' 流浪歌手的情人'
苦難後的大軍,他獲得的是一杯清澈的水,以及
一棵叫做幸福的植物。
願你亦作如是觀。
大軍是我的兄弟,年齡比我大,一口漂亮的絡腮
短髯。他喜歡壓低帽簷,呼呼哈哈地悶笑,靦腆地把
自己藏在鬍子裡。
他的鬍子比一般人的頭髮都要來得黑亮硬挺,我
拔過一根,用來剔指甲縫,居然剔得很乾淨。
大軍是仫佬族人,因為他的緣故,我一直堅信那
個民族的男子都是帥氣到可怕的鬍鬚男。後來,我在
廣西參加過一次依飯節,發現我之前的認知不僅沒錯
且有不足。
大軍留鬍子的時候長得像梁家輝,某些角度簡直
一模一樣。無論眼神或者舉止,一種不經意間的十足
明星範兒。口音也像,規避不了的廣西口音像足了擰
著舌頭講普通話的香港藝人。《寒戰》上映的時候,
我坐在巨大的熒幕前嘿嘿笑個不停,一看見梁家輝出
鏡就樂,我和旁邊的人嘮叨,“真像哦,太像了,簡
直一模一樣。”旁邊的小明冷不丁地抬起一根手指指
著螢幕問我:“他穿西服也這麼有範兒嗎?”
……我的兄弟大軍,年近四十的男人,他從未穿
過西服,他一輩子穿過的衣服加起來再翻倍都抵不上
梁家輝的那一身西服的季末折後價。螢幕上樑家輝的
條紋套裝是有插花眼的,袖口的紐扣是可以開合的,
是配得上3。0以上排量的豪車出席任何一場香檳酒會
都不露怯的,每一平方尺的單價是一定超過房價的。
而我的兄弟,他最貴的衣服是一件皮夾克,顏色
詭異,材質可疑,做工粗獷,針腳奇異,由於經年缺
乏保養,硬得像盔甲。他經常脫下來把它立在地上,
是的,是立在地上,穩穩地扎撒著兩隻粗壯的袖管,
陰鬱得像個無頭的甲士。
有次下冰雨,他拿來當雨衣,雨停後脖梗子上一
圈棕色。我說:“我擦,皮衣還有掉色的。” 他指著那
件皮衣說:“是啊,不經歷風雨都不知道你是這種本
色。”
那件皮衣犀牛一樣地坨在我們面前,霸氣地,騰
騰地蒸著熱氣。
我覺得他的本色還是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穿著的
那條牛仔褲。他一直穿了六七年,兩隻膝蓋處從裡往
外磨出了兩個洞。前兩年他自己動手把它改成了七分
短褲,每當邊緣磨損成小草裙的時候,他就把它改得
短一點兒,再短一點兒,直到隱約露出平角底褲的邊
兒。他一年四季穿著,冬天也不例外。
我的兄弟大軍很窮,萬幸,他也從未奢望把西裝
革履所折射的生活,作為這場人生旅程的行進目標。
他自有他的本色,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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