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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停雲的眼眶紅了一圈。

&ldo;我想了很久，從動手打你那天，想到現在，想了足足有……&rdo;

他掰手指頭，掰了半天沒算出來。

&ldo;五年。&rdo;顧停雲接道。

&ldo;對，五年。&rdo;父親拍了拍自己的腦袋，&ldo;我想了五年，總算想明白了。&rdo;

顧停雲的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ldo;我不能接受，那是我一個人的事情。&rdo;父親摸摸兒子的腦袋，像在安慰剛剛捱了批評的小鬼頭一樣，&ldo;但你過得是不是開心，是我們一家人的，大事情。&rdo;

&ldo;所以，你過你想過的生活吧，我跟你媽總能慢慢消化。&rdo;父親微微笑道，&ldo;要是真有合適的人，下次回家，帶給我們看看，別怕。&rdo;

顧停雲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

第24章 感冒(1)

&ldo;我碰到你室友了。&rdo;

&ldo;在哪裡?&rdo;

&ldo;他老家，我帶人去取景來著。地方也不小，偏偏就是碰上了。你說巧不巧?&rdo;

&ldo;他……&rdo;

&ldo;你是想問他在家忙什麼吧?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碰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相親呢。&rdo;

&ldo;相親?&rdo;

&ldo;是啊，姑娘還挺好看的，可惜沒成。&rdo;

&ldo;為什麼?&rdo;

&ldo;這我怎麼知道?興許是互相沒看對眼，興許他心裡已經有人了。&rdo;

&ldo;……&rdo;

&ldo;餵?阿悶?&rdo;

&ldo;掛了，回見。&rdo;

第二天夜裡，顧停雲收到了喻宵發來的微信。

&ldo;睡了嗎?&rdo;

他回家以後還沒跟喻宵聯絡過，沒想到是喻宵先來找他。

他很快回過去，&ldo;沒呢。有事啊?&rdo;

&ldo;沒有。&rdo;

&ldo;睡不著?&rdo;

&ldo;圖還沒修完。&rdo;

顧停雲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了起來，&ldo;那怎麼有時間找我?&rdo;

&ldo;沒事。&rdo;

顧停雲抱著手機看了一會兒，還是沒猜出來喻宵究竟想說什麼。

過了幾分鐘，喻宵又發了一條過來，&ldo;寒假結束才回來嗎?&rdo;

&ldo;學校裡還有些事情要做，這個月月底就回去。&rdo;

&ldo;嗯。&rdo;

&ldo;你不回家過年嗎?&rdo;

喻宵從來不回家過年，但顧停雲一直沒有問過為什麼。

他料想喻宵不會告訴他原因，正在思考怎樣才能不那麼快把天聊死，聊天視窗裡冷不防跳出來一句：

&ldo;我沒有家。&rdo;

顧停雲愣住了。

他擦了擦螢幕，手指在鍵盤上方懸了許久，還是沒有敲下第一個字。

你跟家人鬧矛盾了嗎?還是家人都……

他喉嚨發緊，盯著喻宵一片漆黑的頭像，又想起少年那雙哭紅的眼睛和臉上的淚痕，在經年之後，彷彿終於掀開秘密的一角。

但他不敢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