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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七少,多謝你提醒。”芳芸微笑道:“你這樣坦誠相待,那我也實話實說了罷。令姊勉強和我有幾年的師弟情份,都叫她狐假虎威以為自己是俞太太的那幾年時間消磨乾淨了。我離開俞家大抵也是因為她。於情於禮,我和府上都算不得親戚。門在那邊,請吧。”
丘七少慢慢站起來,嘆了一口氣,說:“你是個心實的傻孩子。我走了,將來有什麼事情要尋我,不要怕難為情不敢和我開口,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謹誠的姐姐,是我們自己人。”他走到門口,黃媽已經衝了上去開門,擰頭衝陽臺上喊:“客人走哉。”
陽臺上蘇文清和唐珍妮頭偎著頭小聲講話,好像都沒有聽見。丘鳳笙沉默了幾秒鐘,不見蘇文清出來,徑直出門。
芳芸咬著嘴唇走到書桌邊。書桌上堆著幾個還沒有拆開的牛皮紙袋的郵件,她拉開抽屜找出一把裁紙刀,一刀捅進紙袋裡,她飛快的看了一眼陽臺的方向,吸了一口氣,慢慢折開郵件。裡面是用油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雜誌。芳芸丟下刀去剝油紙,一不留神,手肘蹭到刀就被割開一個口子。鮮血瞬間滴到桌上。她怔怔的看著鮮紅的血一滴一滴積聚成小小的紅的湖泊,一動不動。
伊萬看見她情形不大對,連忙喊:“黃媽,九小姐弄破手了,快拿雲南白藥來。”
芳芸回過神來,笑道:“怎麼就割破手了?哎呀,好疼。”一邊笑著,眼裡就滴下淚來。
唐珍妮一陣風樣衝進客廳,看見芳芸只是手肘上割破了一個小口子,好笑道:“這樣大了,割破了手還掉眼淚。真是嬌小姐。”
她不說還罷了,這樣一說,芳芸憑添一陣委屈,那眼淚落的越發勤快起來。唐珍妮連忙抽出手絹替她擦,哄她:“小囡,都是表嫂不好,你別哭了。”
芳芸嗔道:“表嫂,你擋到黃媽了。”
黃媽提著藥箱過來,笑道:“太太是急慌了,九小姐,上了藥還是請個洋大夫回來瞧瞧?”
“不過是割破個小口子,你們是看我疼哭了都笑話我。”芳芸咬著牙讓黃媽在傷口上塗白酒,一邊掉眼淚一邊說:“上了藥我睡一會就要去學校。珠姐,家裡的貴客煩你招待下。”
唐珍妮對黃媽使了個眼色,滿口答應下來,看著黃媽把她的傷口包紮好了,就推著她的後背說:“好,你去睏覺去,不只你這個客人,還有店裡,我都替你照應,好不好?”
芳芸低低的嗯了一聲,關緊了房門,坐在床邊發呆。
蘇文清在芳芸的公寓裡坐了小半個鐘頭才興高采烈的離開。唐珍妮貼在芳芸的臥房門邊聽裡面沒有動靜,吩咐黃媽黃伯在家,叫伊萬陪著去小店裡轉了一圈也走了。
候她走開,伊萬就尋了個機會溜回自家的洗衣鋪裡給嶽敏之打電話,說:“那個姓丘的來尋九小姐,好像說了一堆你的壞話。九小姐蠻不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奴沒有太監…就是卡的緊…真的。真的…
舊事(下)
嶽敏之笑道:“同行是冤家,哪裡有好話講。”他歇了一歇,又說:“聽王襄理說你們店今天又補了幾箱貨。我們的煉乳售路好不好?”
“這一兩天蠻好,將來可說不準。”伊萬笑道:“家母說在先施公司看見鴿牌降價了,也只賣五角一聽,一樣的價錢大家是寧肯買洋貨的。你以後的日子只怕難捱。”
“五角……比旁的國產牌子還要貴八分錢,”嶽敏之沉吟了一會,笑起來,“鴿牌要一直賣五角,就是丘七少肯,他的洋主子也不肯。我不怕他降價,我們的貨色不比鴿牌差,就是同賣五角,也不見得沒有顧客買帳。芳芸她——明天回學校麼,我今天傍晚把車開過去給你?”
中西女中的女學生都以汽車代步,每到返校日和放假日校門口的汽車都能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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