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4/5 頁)
芳芸道:“太太,她賴那個尋親啟示是我替她登的,還說我是好心辦壞事!我怎麼說爹爹都不肯信我!什麼都是我的錯,我替她尋親做什麼?叫她騎到你頭上做我嫡母?”說完放聲大哭。
芳芸哭得痛快,婉芳的心裡卻不痛快,好像有什麼東西凝成看不見的一團,堵住了心竅,又脹又澀,叫人喘不過氣來卻又說不出來難受在哪裡。
明明是顏如玉自己打電話要登報尋親的,報館的人來取錢老媽子和聽差都能做證,也是憶白默許的。只為那個宋三痴來鬧了一場,丘家來人又不認她,鬧得顏如玉丟了臉。偏把這個冒失尋親的過錯安到芳芸身上,這是俞憶白明著偏向顏如玉了,更進一步講,是為了謹誠才護著顏如玉的,所以強要叫女兒認這個汙爛帳。
婉芳摸著自己的肚子,許久都不說話。
芳芸打了一個噴嚏,側過身取手帕擤鼻涕,說話就有些嗡聲嗡氣,“太太,我怕是感冒了,你回家去罷,過給你可不好。”
這個時候是肚子裡的那個第一,婉芳半推半就笑道:“還有幾天才放寒假,我得空勸勸你爹爹,一定會把這個事情替你洗清白了。”
芳芸送婉芳出來,藉口還要買點東西,溜到一個西餅鋪子裡打電話給亞當。亞當聽見是她的聲音,就笑道:“房子已經替你尋好了。老媽子和聽差也尋好了。舊房主留了半堂傢俱也夠用,所以我就沒替你尋傢俱了。我把地址報給你,回頭叫人把鑰匙送給你,怎麼樣?”
芳芸笑道:“亞當,謝謝你。得空我去把錢轉給你。”結束通話電話在鋪子裡買了一盒蛋糕回去給室友分吃。
俞憶白按得住家裡人按不住旁人。丘家雖然沒有明認顏如玉是丘家多年前走失的小姐,宋三痴卻是痴勁沖天,得了機會就跑到櫻桃街十二號外喊表妹。鬧得一整條櫻桃街都門庭若市,從早飯後到晚飯後都有人等著看“哥哥尋妹淚花流”。
俞憶白惱的要死,顏如玉心裡暗樂,當著人的面總是一副委屈的模樣。婉芳得了大太太教訓,第一隻管安胎,第二隻管疼愛謹誠,是以俞憶白每晚都在顏如玉那裡歇,倒是和婉芳的感情日深一日。
這一天是中西女中放寒假的日子,俞憶白就有些心神不寧,早飯時板著面孔不肯講話。婉芳曉得他是想叫人先開口,好派人去接女兒回來,雖然好人一慣是她做的,然這一向顏如玉太過囂張,必要難一難她。婉芳低著頭慢慢吃粥,就不開口。
一向慣做好人的太太不說話,俞憶白的臉色更不好看了,連著對顏如玉使了兩次眼色,顏如玉藉著照看謹誠吃早飯,只做看不見。上一回鬧起來,她和芳芸算是撕破了臉,巴不得芳芸使性子離家出走的,怎麼肯給俞憶白臺階下?
所以吃過早飯,顏如玉就道:“憶白,我送謹誠去上學,再叫車伕回來接你去部裡罷。”牽著兒子的手出去坐車。
候她走了,婉芳慢慢放下粥碗,伸了個懶腰道:“憶白,我去老太太那邊請安了,你去不去?”
俞憶白板著臉哼了一聲,道:“得空去接芳芸回來。”
“汽車叫你的如夫人用了,我拿什麼去接?”婉芳笑道:“我上回送新衣過去,芳芸心疼我,說是雪天路滑怕我摔著她的小兄弟,再三的央求我不要去尋她。你如夫人身子康健的很,就叫她順便接了也就是了。”說完上樓加了皮袍皮帽下來,扶著吳媽的胳膊到十五號去了。
臘月底本來公務就繁忙,俞憶白等了一個多鐘頭才把汽車等回來,趕到部裡一忙就是半天,下午又是負責建新大學校舍的建築商人請客,到了五點多鐘吃的半醉回來,車在鐵門邊停下,他看見三樓女兒房間沒有燈光,驚出一身冷汗,問來開門的阿瑞:“今天哪個去接九小姐回來的?”
阿瑞想了一想,“九小姐?沒有回來呀。我們太太有些不舒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