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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書霖因為他答的這樣乾脆反倒愣了一下。他才出去,席十就從賓客群中溜過來,在嶽敏之對面坐下,關切的問他:“聽說受傷了呀?”
嶽敏之笑著摸摸脖子,說:“看出來了?”
席十的眼神一直在追隨唐珍妮,他隨口小聲應道:“俞家要告你呢。”
嶽敏之大笑起來,問:“真的?我正愁我們擒鴿牌煉乳在上海灘名頭不響呢,正好藉著打官司好好廣而告之一番。”
席十見他這副無所謂的樣子,曉得他一定留有後手,就不再多話。他們中間的茶几上正好擺著瓶洋酒和幾隻空酒杯。席十倒了滿滿一杯酒,口氣飲盡,帶著酒氣說:“我去請亞當太太跳舞去!”
“方才怎麼不去請?”嶽敏之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冷笑著:“你是個膽小鬼!”
“……”席十頹然縮回去,又了倒杯酒,他嘆口氣,說:“亞當先生提起過他要回國,也就是這兩年的事。”
“所以你又看到指望了?”嶽敏之瞟眼挽著亞當胳膊周旋在客人中的唐珍妮。唐珍妮今天是女主人,穿著最新式樣的貼身時裝,脖子上掛著串晶瑩的珠鏈,眉毛畫得高挑入鬢,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在一群珠環翠繞的旗袍女賓中極為耀眼。
席十出神的看著唐珍妮,不自覺的說:“真美。”
“你們洞庭東山幫可是老式人家,准許你娶離過婚的妻子?”嶽敏之把雪茄煙用力的捺進菸灰缸,嘲諷的說:“先不提人家願不願意,你把人家拐進火坑裡幹什麼?”
席十在坐位上扭了一會,不安的說:“李家難道不是火坑?李家的規矩又少?”
嶽敏之輕輕嘆了口氣,說:“最要緊人家不中意你。何不揮慧劍?”
席十摸摸才理的平頭,說:“平頭好看,就理了呀。她不喜歡我穿長衫,我看就不穿了。”
“是哪位,誰是她?”一個身材嬌小的,笑起來嘴角有朵酒渦的女孩子走過來,打趣席十,“十表哥,這位是你的好朋友?”
席十漲紅了臉,結結巴巴:“梅表妹,別亂講。這是嶽敏之,這是我表妹。”
嶽敏之衝梅表妹點點頭,說:“失陪一會。”他站起來沿著旋轉樓梯到三樓的桌球室去,才走到一半,就見丘鳳笙挽著花枝招展的蘇文清踏進亞當家的客廳,緊隨在他們身後的,是挽著個金頭髮中年西洋人的顏如玉,雖然笑容嬌媚,眼睛裡卻流露出緊張和不自在的神情。
嶽敏之搖搖頭,在二樓轉個圈,從陽臺的樓梯下來,繞到前面庭院裡,藏在樹影中等候芳芸。皎潔的月亮好像輪冰盤掛在深藍的空中,樂隊正在演奏首不知名的西洋曲子。遠處傳來極細的笛聲,嗚嗚咽咽的笛聲在熱鬧的西洋樂聲中似有還無,好像把掐不斷的絲線被風吹到人身上,拂之還在。
嶽敏之朝著圍牆邊移兩步,深深嘆口氣,靠在圍牆上點燃一根菸卷。
芳芸倚在車窗邊張望懸在半空中的月亮,輕聲笑著:“今晚的月亮真好。霖哥,四叔今沒有請你去聽戲?”
“怎麼沒有?”李書霖笑道:“下午就帶了一個時髦女郎起去的,你的堂姐臉色好看極了,可惜你沒有看到。對了芳芸,你和敏之怎麼了?今天我喊他一起來接你,他都不肯來。”
鬥嬋娟(上)
芳芸立刻說:“這話當問他,你問我我問誰去?”雖然是這樣說,心裡對嶽敏之不去接她也有些疑惑。汽車才駛進亞當家的庭院,芳芸看見嶽敏之靠在一堵圍牆邊的身影,就搖下車窗衝那邊揮手,輕聲喊:“嶽大哥!”
初秋的晚風帶來一陣香菸的氣味,芳芸愣了一下,輕喚:“嶽大哥,你怎麼了?”
嶽敏之掐滅香菸,大步走過來替她拉開車門,笑道:“沒什麼,剛才有些想念我叔叔。伊萬也來了?芳芸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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