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壺,仰頸飲了幾口水,再遞給曹衝,曹衝連飲水的姿勢都與她一般模樣,許是注意到曹丕的注視,曹衝抬首對曹丕展顏微笑,“二哥,壺中的蜜水已不多,恐步姐回程時口渴,所以……。”
“不妨事,”曹丕忙將目光從銀壺之上移開,“這銀壺真真的精緻。”
“曹丕,”聽上去,步兒的聲音有些興奮,又有些好奇,猜想均來自文會,不由笑著凝視著她,卻見她微微揚眉,“眠月樓的花魁是誰?是那個穿黃衫的女子嗎?”
萬想不到她問的竟然是這個,曹丕張口結舌,久久不能回應,曹衝皺了眉,“二哥,我與步姐討論了許久,均不得結果,你告訴我們吧!我們絕不會告訴父相。”
心念電轉,他們如此詢問,僅僅是為了知道結果吧!在他們心裡,眠月樓並非什麼汙濁之地,只不過若自己告訴他們,輾轉被父相知曉,不知是否還會被重罰,那一百軍棒令自己臥床兩月餘,這一次,許不會被輕饒了。
“我許沒有出府……。”這般說著,卻見步兒面上的笑容和興奮漸漸收斂,那平靜之中,似乎隱含著一絲不屑,曹丕眼眸轉動,“但是聽府中的下人們說,花魁是穿紫色衫子的女子,她後兩局都勝出了。”
耳中聽他們興奮的討論,半閉著眼眸的曹丕不由長出了一口氣,不經意間,突聽步兒細細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那你一定很失望,你朋友沒有拿到花魁。”
卷一:去年今日此門中 第四章 第五節 花飛莫遣隨流水(五)
一聽此言,曹丕便愣住,他有些茫然的垂下首,步兒卻笑容滿面的與曹衝低聲交談,似乎全然忘記了適才所說的那句話,難道是自己聽錯了嗎?曹丕釋然的抬起首,卻見步兒突然仰起面,“我們都覺著花魁應該是你的朋友。”
這一次聽得清清楚楚,曹丕不由大驚,強笑道:“那個女子並非我的朋友,我到眠月樓,只因為那是許昌城中貴族子弟的消遣方式,更何況那樣的女子,我如何會與之交往?”
清晰的看見步兒面上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由微覺忐忑,她與衝弟都令人有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看她緩緩轉首看著曹衝,心中不由猜測她在想什麼,卻聽曹衝笑道:“待我長大了,每日裡只陪著步姐,絕不去煙街柳巷。”
心下恍然大悟,步兒顯然信了曹衝所言,眉開眼笑,“既然你輕視那女子,為什麼你對她笑的時候,那笑容說不出的奇怪,你明明是喜歡她的,卻要否認,真真的可恥。”
害怕越辯解,誤會越深,曹丕只尷尬的笑著,求救一般的看了看曹衝,他會意的對步兒笑著,“步姐,二哥只是去那裡消遣而已,沒有旁的,而且二哥早已娶親……。”
“既然娶親,為何還要去那樣的地方消遣?”步兒似乎惱了,小小的臉上滿是燃燒的怒火,在她的注視下,曹丕只覺得異樣的心虛,“大家都說那個地方不好,是消磨男子壯志的煙花之地,你為何又要去?”
滿頭大汗,卻不知要如何向她解釋清楚,抬首看著曹衝,他為難的輕輕搖了搖手,“步姐,二哥已被父相重重的責罰過,他已知道錯了……。”
“你也要知道錯,”步兒滿面的嚴肅,她眨動著雙眸,“衝弟,以後你不要去那樣的地方,否則,我會傷心死的。”
“當然,”曹衝立刻便應了,“無論去何處,我都要你隨行,若你不喜歡,就是死,我也不為。”
真真的孩子話,這世間誰又能保證明日之事,可是看曹衝說得認真,步兒嚴肅的打量著他,似乎在判斷他說話的真偽,許久才微微一笑,“我相你。”
一路無話,只看著他們竊竊私語,兩人的手始終相握,從不曾有片刻的分離,茫然的轉首看著窗外,此刻馬車已經出城,秋意漸濃,道旁的樹木雖未飄落,但葉片已開始發黃,再過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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