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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要肅然發抖。這時雨聲也來的更湍了,聲聲都在譴責花花金湯匙在校園清淨地褻瀆良家婦女。
裴韶因對著那雙放肆的眼,心中不是沒在嘀咕。
她那一身一臉蕭索冷清的氣息,從來都是保護色,也從未遭遇天敵。弱女子落難總能招來同情無數,若碰巧還是婉約美人,自不待言會有數不盡的呆頭鵝以護花者自居,成群結隊而來。
生平第一次遇到不買帳的主顧,咱們的小花旦無數演技忽然擱了淺。
“你怕是早就知道午飯會長腳吧。嘖嘖,欲拒還迎。”蘇諶仍然不緊不慢,掏出一根土耳其海泡石菸斗咬緊,白牙森森,同時咧出一個瞭然的笑容。這一笑可讓韶因破了功,胸中不快暴漲,竟然在俏臉上爆炸出一團豔紅。蘇諶忽然不合時宜地想起句把不搭界的詩來。
J ’unis un c?ur de neige à la blancheur des cygnes;
Je hais le mouvement qui déplace les lignes;
Et jamais je ne pleure et jamais je ne ris。
惡之花。嗬嗬,這一朵倒真是冰雪姿容、冰雪聰明又冰雪心腸哪。
這蘇少爺在巴黎鍍金,不想盡念些不相干的怪書。
“倒是醉了時候刺少些。”蘇諶望她紅暈褪盡,忍不住再起來撩撥。
這次韶因倒定了神,明朗了起來,原來這就是傳說中“人才還不錯”的蘇家三少爺。八成是醉後胡言亂語讓這刁鑽之人聽到了,這才有了他一臉招人厭的小人得志樣。
韶因不慌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她若有那一問,這人該正中下懷地得意了去。要不得。看不得。受不得那氣。倒不如裝傻罷,他又不能奈她何。
倒是此人今後見了,“危險繞行”四字箴言是斷斷要記個明白的。可惜這根金湯匙也是一表人材……
先前好似案發現場未著夜行衣被抓個正著,渾身都是無所遁形的不快,這會韶因才算安了心,反過來氣定神閒打量對方是哪路妖魔,今後見了也好心裡警個醒。韶因心裡一嘆,這男人空長了張朗朗乾坤的俊臉,光叫那雙不安分的眼睛給壞了。
這一個來回,裴家大小姐連擋也不擋,讓蘇諶再探究竟的心思更濃了些——一如武俠小說中高手過招,若遇到一個不響不動深不見低的敵手,對方不是心裡害了怕,就是急著逼人出招看路數。
趁蘇諶這一恍惚,又正逢雨歇,韶因抬身便出了教室,也不顧泥水沾溼鞋襪。蘇俠客還沒有來及想出新的招式,他那窈窕的對手已芳蹤杳杳了。
又接著落了,這暮秋竟也似梅天,鎮日裡懨懨的雨個不停。
殘葉裹著泥漿子粘在蘇諶的漆光皮鞋上,老不要臉皮的,粘膩膩溼噠噠,活脫脫那群纏人不清的太太小姐。
雨絲往蘇諶臉上罩了層陰霾。豫華學府一出來便是紫翠路,於是整個世界打翻了調色盤,轟然絢爛。有擦身而過的裘衣女子,傘也不撐,細絨上晶瑩雨點千萬顆,直晃得她胸上金剛鑽都失了顏色,這般不曉得心疼,估計這裘衣來的也輕易。
蘇諶行在梧桐樹間,臉上感到一陣一陣溼,好像在一層層鑽進無底的深淵裡去。
風水倒輪流轉的快,這次又換裴韶因逮他個正著,她前腳出來後腳淋雨,只得拐進臨街的福食店避著。眼瞅著蘇諶緩緩而來,眼中火光早已被鬱結代替,不禁有番報復的痛快。
若放在旁家女子,指不定還立馬沾沾自喜起來,往女伴耳中說些:那蘇家風流倜儻三公子,找我說話不成,你是沒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兒……之類的得意話。可韶因就是韶因,向來掂量的明白,也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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