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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綏眼色沉了沉,問道:“岳父和大舅兄也贊成這門親事?”
“兒女的親事,自古以來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老爺拿主意就可以了。爹爹一向很信任老爺,老爺如今晉升為四品官,在接待赫國使團時,還得到了皇上的賞賜,只要老爺同意了,爹是不會反對的。”紀芸沒打算去諮詢宋老太爺那隻老狐狸的意見,著力的拍宋綏的馬屁。
宋綏面帶得意,只是沒馬上決定,一口一口喝著杯中的茶,直到茶水飲盡,道:“你明天就去給姜夫人回話,把這門親事定下了,等春闈後再過大禮。”
“好。”紀芸見宋綏同意了這門親事,輕舒了口氣。
第二天,紀芸先去紀家,再去姜家。
下午,姜夫人帶著官媒去了閔家,行納采和問名之禮。
閔氏的庚帖早就準備好,閔夫人拿出來,六禮之中的前兩禮在一天之內就迅速的完成了。事情辦妥,姜夫人親自來宋家回話,宋閔兩家的親事算是定了下來。
納妥和問名的動靜鬧得不是很大,各府並沒收到訊息,依舊風平浪靜,宋箬溪稍鬆了口氣,但願一切順利。
八月十五日,月夕節,免早朝,諸臣在家中過節。
清晨,宮門開啟,幾個內侍和一輛華麗的馬車從宮中駛出,前往宋家。
“太后娘娘口諭,傳召毓嫻郡主進宮,參加賞花午宴。”內侍笑眯眯地道。
聽到這個口諭,宋箬溪簡直想罵人,這個太后做事顛三倒四的,十二日還知道下旨不讓她進宮,才過了三天,就宣召讓她進宮參加什麼賞花午宴,到底想要做什麼?眸光忽沉,難道太后拗不過皇上,順了他的意,幫著他一起謀算她?這個鴻門宴,她可不可以不參加?
太后既然下了這個口諭,就不容許宋箬溪找任何藉口不參加,更何況接她的馬車就停在二門處。
紀芸緊緊地摟著宋箬溪,面如死灰,內心冰冷而絕望,完了完了,真得是在劫難逃嗎?她的女兒逃不過進宮的命運嗎?“我苦命的孩子,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這麼殘忍?”
宋箬溪閉上了眼睛,睫毛象蝶翼般不停顫慄,心中難掩悲涼,她不想進宮,不想成為那高牆之內被禁錮的靈魂,不想去那血肉模糊的戰場廝殺,更不願為了所謂的聖寵,違心做出嫵媚妖嬈之姿,在帝王面前承歡,還有兩天,她就可以啟程離開這裡,難道就這樣功虧一簣?不,她寧死不從,緩緩地睜開雙眼,眸光燦燦如星,異常堅定地道:“娘,我會回來的。”
紀芸眼中的淚落了下來,人是會回來,可就怕馬車載回來的不是本人,偷樑換柱的把戲,前朝就有君主玩過;更怕進宮時是活人,回來卻成了屍體,“溪兒,如果……不要……活著……活著就好。”
紀芸哭得泣不成聲,話說的斷斷續續,可宋箬溪聽懂了她的意思,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母親只希望女兒能活著,那怕以別的身份,只要活著,眸光微黯,拿絲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娘,別哭了,我會回來的。”
“溪兒!”紀芸哀痛闔眼,她的女兒明明已有良配,可以幸福的過一生,帝王無道!此時母女一別,也許就是咫尺天涯。
宋箬溪輕輕地推了推紀芸,道:“娘,內侍就外面,別讓他們久等,叫香朵她們進來幫我梳頭換衣吧!”
紀芸知道無法阻止宋箬溪進宮,道:“你們進來伺候姑娘梳妝。”
“香朵,給我梳圓髻。”宋箬溪坐在梳妝檯前,面色沉靜,伸手在首飾盒裡挑選了一枝犀角梅花簪,簪約長二十厘米,簪首雕著盛放的梅花,簪尾鋒利無比,可做兇器。
“溪兒,不要!”紀芸握住她的手。
“娘,有時候要擺出姿態來,才有可能全身而退。”宋箬溪淡然笑道。
紀芸怔了怔,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