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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身鑽入車內,微笑應答:“親人。”
嚴奕挑眉,正欲追問當下,驀見窗前簾帷讓風一吹,車外棵棵盛放的牡丹花容立時映入眼底,他上前,大掀簾帷,興致勃勃地欣賞離開市集後的旖旎風光。
“國色天香……洛陽牡丹播名天下,真真名不虛傳!”
“這只是道上一隅,郊外尚有大片牡丹花林可賞,大哥在府內是迫不及待要會嚴二少賞花去了。”客人開懷讚歎,鐵銘勳也煥發滿眸笑意。“素聞蘇州自古皆絲綢之府,又是鍾靈毓秀之地,我也該前去見識見識,更得當面拜會嚴老爺,多謝他多年來的鼎力支援。”
“到時就換我來盡東道之情了。”嚴奕朗笑道:“咱曾嚴兩家,說上來也算世好,甭言多謝,能把嚴家的絲綢帶來洛陽,不僅家父引以為榮,家母亦甚欣慰。”
嚴家在蘇州可謂數一數二的織綢大戶,當年嚴夫人遠嫁蘇州後,在曾夫人這位手帕姐姐的兜籠下,主動遊說夫君邀立符契,嚴老爺欣然同意,署以保證蘇州嚴氏所出絲綢,在洛陽只供給曾氏一戶,雙方合作多年,各自相安。
而今,嚴二公子受父命奔走各地絲綢莊修訂符契,來到洛陽,恰值牡丹怒放花期,曾元晟決定留客數日好生款待,並親自帶領遊玩。
談笑之間,馬車已抵絲綢莊。
鐵銘勳領客至書房,沿途命小廝速請曾少爺前來會客,大門一推,便見案前有名黃衫丫頭正托腮翻冊,明明聽見了聲響卻文風不動,理都不理人。
“不要茶水啦,你們侍候別人去,別管我。”揮揮小手,她似乎有些沒精打采,說著便垂頭彎背,纖巧下巴抵在交迭的手背上,索性伏在案上懶懶看書。
鐵銘勳勾唇,側過身,他啼笑皆非地問:“湘湘,咱們該侍候誰去?”
聞聲,紀湘驚喜抬首。不是丫鬟,是銘哥哥回來了!
“你不是到城外接人去嗎?怎地那麼早回?我以為得等你好久,就跟姨娘和表嫂用飯去了。”吱吱喳喳地嚷嚷,她奔向鐵銘勳,視線觸及他身旁的陌生男子,她笑顏添了分好奇,而後回眸,又癟起朱唇,抱怨道:“她們好壞,逼我至少得嚥下一碗白飯,以後我寧可餓著,都要等你回來。”
他事情忙,老待在書房用午膳,只要她來了就一定陪同用飯,但她食量小,總把吃不下的白飯全往他碗裡倒,這種分食的行徑到了長輩那兒,可就不成規矩了,少了他的縱容,真是苦煞她的小肚皮。
“傻丫頭,揹著乾孃說的什麼話?胡鬧。”他笑著輕斥,見她可憐兮兮地噘高了小嘴,簡直拿她沒辦法,只怪他平日慣壞了她,害她養成陋習,惹人笑話。
隨後,他為素未謀面的兩人介紹對方,嚴奕這才知道這名活潑少女乃他孃親的手帕妹妹之女,論輩行,她該喚他表哥。
“我知道你。”紀湘彎唇,眼眸燦亮猶似星辰。“小姨娘捎來的奠儀,家父與我銘記在心,他日我必往蘇州拜訪小姨娘,以謝恩情。”
紀夫人在兩年前病逝,嚴夫人大慟,身於蘇州已是日夜垂淚,悲不可抑,為免她觸景傷懷,嚴老爺不許她回鄉送喪,僅以奠儀聊表寸心。
那樣純真的笑容一併染上了嚴奕儒雅的眉目,注視這張稚氣未褪的清麗嬌靨,他不由隱隱心動,此女年紀輕輕已見可人之姿,不出數載,定長成為傾城牡丹。
“揀日不如撞日,湘湘且隨嚴二少往蘇州去吧!”
嚴奕未及客氣回應,便聞背後傳來爽朗笑語,來人長眉鳳目,言笑嘻怡之間顯見容儀軒舉,不需贅言便知是主人曾元晟來也。
“湘湘,你既對綾羅綢緞感興趣,何不乾脆跟隨你奕表哥過去好好學習?探望小姨娘之外,也學得一手好手藝,我想姨爹也樂觀其成。”曾元晟笑吟吟地看著紀湘逐漸鼓起的香腮,上前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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