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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透過了縣試,還是去鳳陽縣考試,不必跑來跑去。
盱眙這個地方本是是泗州的首縣,洪武元年屬臨濠府,之後又曾直屬中書省,直到洪武四年,才劃歸了鳳陽府,也算是看得起這個地方吧,讓它沾一點龍興之氣,享受一些優待。
其實這一項劃分行政區的舉措對於老百姓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而對於官場的影響不少。新設的布政使職位,讓很多等著做官的人得了實缺,更讓在平叛中立了功的人得到了升賞。所以當官的一致叫好,想升官的和想考舉人做官員候補的人都無比擁護,所以這位穿越同行的統治也得到了鞏固。
然後到了十月下旬,快要開始縣試的時候,許久不來的齊長春的兩個朋友,也是他曾經的兩個同學,馬福奎和張永寧來了——兩個人也是要參加這期恩科的,先前也不來,只是在自己家裡溫書,現在快要開始考試了,便趕來齊長春家裡,問他要不要一起去。
齊長春把自己要和侄子一起去的事告訴了他們,張永寧道:“我家裡地方大,齊兄到我家去住吧,到時也方便互相照應。”
看來張永寧倒還是個熱情的人,因為進了考場,就沒有什麼互相照應的事。
不過按張永寧的說法,齊長春要去縣裡考試,吃飯是個難題。與其帶那麼多幹糧,不如住在他家裡,讓他家裡給他往考場裡送熱飯菜時,順便給他也捎一份。
齊長春道:“你們又花了多少銀子,才能讓人送飯進去。”
馬福奎笑道:“咱們還算是好的,劉舉人的侄子,這次也參加縣試,聽說安排的是天香樓的廚子在考場外設了攤子,現做了送進去。”
齊長春笑道:“這般做法,若去了鄉試怎麼辦?”
張永寧道:“哪裡就能去得了呢!俗語道窮文富武,像他這樣被驕縱壞了的人,若能考上,必是作了弊的,前程也堪憂,更不用說去考舉人了。”
要知道明代的童子試的成績也是分等級的,首先在考試時分做縣試、府試、院試三個階段,連續透過三試的人才能做生員,也就是秀才,不是說最後透過院試的秀才,都能去接著參加鄉試,而是以成績優劣分做六個等級——不像清朝,只分三個等級,第三等的人都有機會去參加鄉試。而明朝則更嚴格,六個等級裡,只有前兩級的秀才,才能得到縣令的保舉去參加應屆的鄉試。前三級和第四級裡成績好的人不能直接去參加鄉試,而要參加下一屆鄉試前的補考,叫做錄科,只有透過的才可以得到生員的資格,也就是俗稱的秀才,才能去參加鄉試。
明初的科舉還算是嚴格,吏制也算清廉,底下的人也不敢把次一等的人都送上前去,以免耽誤了自己的前程。所以張永寧這才會譏笑那位劉舉人的侄子沒有真本事,就是得了秀才的名號,也去不了鄉試。
齊長春卻道:“便是中了秀才,也是好的。”
張永寧聞言嗤笑道:“老兄你怎麼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莫不是種田種得久了,雄心壯志都沒了?”
需知秀才可以免役,有一定的特權,但是不能做官,所以在一些志在作官的讀書人看來,這種只以免役為目標的小富即安的思想,是不可取的。在古代,想當官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治國平天下乃是王道正途,是應該提倡的。
馬福奎見齊長春有點尷尬,便打圓場笑道:“錢能通神,你我都是沒有中過秀才的人,安知鄉試與縣試又有多少不同了?”
齊長春道:“總要嚴苛些的吧。”
張永寧道:“我們在這裡瞎猜瞎說有什麼用,都去考了便知分曉。”
於是便催著齊長春上路,到他家去住。齊長春一是當不得他的熱情,二來也想著如此也好,文氏有孕在身,何必讓她累著,一下子要做幾天的乾糧飯食,便也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