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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坐在龍椅上。

看到玄宗的樣子，朝衡吃了一驚。同以前相比，顯得臃腫鬆軟，像豆腐似的。

僅僅過了一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拋開雜念，朝衡手持書信走上前去。

玄宗看著。太長了，朝衡感覺到。玄宗的手微微發抖，白眼仁上凸，露出細細的血絲。

陛下在服用丹藥!丹藥，也就是以水銀為主的長生不老的仙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玄宗的父親睿宗、祖父高宗不都是因服用丹藥反而縮短壽命了嗎?玄宗曾發誓說過：&ot;朕絕不重蹈父親、祖父的覆轍。&ot;

&ot;遣唐使，請往前來。&ot;

玄宗的聲音高而怪，尾音就像漏了氣的風箱的聲音。朝衡催促清河向前。

&ot;你知道朕這個家族的姓氏吧?&ot;

&ot;是的，臣謹聽說為李氏。&ot;清河朗朗答道，聲音年輕而有朝氣。

&ot;嗯。那麼你可知老子之姓?&ot;

&ot;同為李氏。&ot;

玄宗點點頭，把握在手裡的核桃碰得卡茲卡茲地響。

&ot;朕的家族的祖先就是老子。你知道道教的開山鼻祖嗎?&ot;

清河對道教幾乎一無所知，只是嗯了一聲。

&ot;是老子。&ot;

&ot;對了，所以道教就是朕的家族的宗教。你可知道佛教從何而來?&ot;

&ot;來自天竺。&ot;

&ot;是的，但不是朕的國家。……那麼，大使……&ot;

玄宗突然發出令人肉麻的聲音，朝衡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ot;佛教、僧侶就算了吧，帶道士去，好吧?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老子的這個教誨你可懂?&ot;

這時，玄宗又把手中的兩個核桃卡茲地敲了一下。清河一下愣住了。

&ot;託道之福，朕將可以活一千年。把道士帶到日本去，帶道士去!&ot;

玄宗還是一位英明的君主時，曾皈依佛教。不懼怕死，認為人的生命是短暫的，從而充滿豪邁之氣。但不知怎麼的，豪邁之氣四溢的政治家居然成了幻想的俘虜，想當不老不死的神仙。

&ot;謹請容許臣稟告陛下，我國不信奉道教。&ot;

一聽到清河這竭盡勇氣說出來的話，玄宗眉頭一皺，轉過身就將核桃向自己的身後砸去，正好打在近旁宦官的額頭上，宦官哎喲地叫出了聲。

在場的人都不由感到渾身一陣戰慄。

核桃滾到遣唐使們跪著的大理石地板處停了下來，使者們臉色蒼白。

朝衡膝行到龍椅下方，說道：

&ot;陛下，正如大使所說，道教的寶貴教義還沒有到達日本。臣以為，因為日本還是一個番國，所以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因此，現在與其帶道士去，倒不如從與遣唐使團一起來的留學僧侶和留學生中選拔優秀之人，讓他們學習道士之法……&ot;

朝衡已經認定，邀請鑒真及其五位弟子一事只會遭到拒絕，而讓遣唐使帶道士去日本，這也只能是為難他們。

假設玄宗心情不痛快，不給日本所遞交的國書寫回信，那麼清河他們將大失面子，也不知回國後在奈良將受到什麼樣的責難。而且，在到達蘇州前的這段日子裡，因為玄宗的一句話，本應享受到的保護和方便若被取消，那也是件無比棘手的事。

著迷於丹藥的玄宗現在任性行事，不知道他會說出些什麼來。&ot;帶道士去&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