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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垂著眼聽著。茉莉的雙手不時使勁搖著，李春的頭也隨之晃動。

第三部分 第86節：十四、花影(4)

老人彎著腰進到院子裡。他好像沒有看到二人似的，徑直從旁邊走過，朝著放在角落的剪刀和竹簍走去。他背上竹簍，拿起剪子，咔嚓咔嚓地試起剪刀來。

籬牆後面傳來了侍女的聲音。

&ot;老大爺，請別告訴夫人，幫我剪一朵我喜歡的粉紅色的花。&ot;

老大爺沒有答理她，往牡丹林中去了。

李春低低地細聲問道：&ot;那我不能得到花了?&ot;

&ot;如果你說好不回杏園去的話，二喬也好，夜光也好，隨便摘。&ot;

李春眼裡的淚珠滾了出來。

密密的葉子叢中，老人回過頭來：&ot;小姐，您要剪哪一朵?&ot;

&ot;小姐?啊，是的是的，老大爺，我很擔心這個女孩，擔心得很，擔心得很。&ot;

說完，注視著李春的臉，輕輕用絲絹為李春擦去淚水，轉過頭說道：&ot;老大爺，給這位進士剪下你覺得最好的花。&ot;

李春跑著回杏園去了。

茉莉吩咐趕緊做好外出的準備，又扔下一句&ot;要儘快準備好招待一百人的宴會&ot;，便坐著馬車往東宮去了。

茉莉闖進了位於太極宮殿裡的東宮，讓他人迴避後，立即與皇太子見了面。

&ot;女長官突然到來，有什麼事呀?&ot;

&ot;殿下，現在岐王府院子裡的牡丹盛開了，瞧，這是二喬，相隔了五年才又開的。&ot;

皇太子李亨個子瘦小，慢慢地向花傾斜過去。

&ot;花是很好啊……可是，茉莉，李春的事怎麼樣了?&ot;

茉莉下了決心，反問道：&ot;殿下打算把李春放到東宮任什麼職呢?&ot;

皇太子一陣沉默，不一會嘟嘟噥噥地說道：&ot;我是想讓他任侍童，呆在我身邊，讓他朗讀詩書、彈琴……&ot;

&ot;我必須向殿下道歉。&ot;茉莉說著，提起衣服下擺跪伏在地。

&ot;是什麼事呀?你要向我道歉……&ot;

&ot;李春是女的，不能當您的侍童。&ot;

&ot;你說什麼……&ot;李亨把手捂在了嘴上。

&ot;他是李嵐的女兒，一心想當進士，所以一直女扮男裝，但她身心都是女子。&ot;

皇太子重新振作起精神，裝著豁達地說道：&ot;真是萬萬沒有想到……但還是值得欽佩。&ot;

茉莉抬起頭，靠近皇太子說道：&ot;我也覺得是很令人欽佩。請答應我的請求，我想讓李春進東宮擔任女長官室的辦事員，殿下以為如何?像她那樣精通法律法規而富有教養的女子還沒有第二個。&ot;

皇太子目不轉睛地盯著茉莉。

&ot;拿你沒辦法。李春肯定會成為你的得力助手。關於我的愛好……&ot;

&ot;我心裡清楚。殿下最終是要繼承皇位的，務請自重。&ot;

皇太子眨了眨眼睛。

&ot;還能聽到你們的合奏嗎?&ot;

茉莉見目的已達到，便離開了東宮。

在杏花園舉行的探花宴上，李春摘來的花壓倒了其他的美麗花朵而奪魁，但李春拒絕說出是哪個院子裡摘來的。如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