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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衡站起來，向皇帝說明瞭由顏真卿、郭子儀等從北向安祿山進行的包圍，由張巡、許遠等從南部截斷安祿山糧道的作戰計劃。

朝衡平靜地，以對方定能聽取、認可的語氣有條不紊地講著。

玄宗突然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真幸。

&ot;站在那裡的漂亮舞女是?&ot;

&ot;真幸，過來向陛下請安。&ot;

真幸跪在了皇帝面前。

&ot;臣乃衛尉寺騎兵隊隊長藤原真幸。一定為陛下建功立業。&ot;

&ot;呵，你就是人們所說的馬球大將啊!&ot;

真幸的臉一下變得通紅。

&ot;可是也有人說你呀，戰爭都開始了，卻仍然迷戀於馬球，真是輕浮之輩。&ot;

真幸默默低下了頭。

&ot;不過你化裝得不錯呀，真好看。&ot;

玄宗伸出手輕輕觸控了一下真幸的臉，茉莉輕聲笑了出來。朝衡把話題轉到了戰爭上，用平穩的語氣繼續說道：

&ot;但決定一切的，是與窺視著長安的安祿山大部隊的決戰。封常清已捨棄洛陽撤到了陝州。這裡有高仙芝的五萬軍隊，如果兩軍會合後，不重整軍隊、迎擊安祿山軍隊並取得勝利，那事態就相當麻煩了。&ot;

朝衡猛地把右手拍在桌子上，黑乎乎的手腕露了出來。玄宗注意到了，又看了看朝衡那塗得白白的臉，不可思議地微微歪著頭。朝衡急忙把手腕藏到袖裡。

&ot;我其實漂流到了安南，那裡……&ot;

&ot;啊，當然當然。&ot;

玄宗點了點頭。

&ot;陝州不僅要守住，而且必須在此打擊安祿山。但陝州我軍計程車氣異常低落，決定戰爭勝敗趨勢的不是總司令的命令、軍隊的佈置，也不是作戰方法的好壞，而是無形計程車兵士氣。那麼士氣又是如何形成、得到鼓舞的呢?是充足的武器嗎?是足夠的糧草嗎?還是合適的論功行賞?不，這些都不是。&ot;

在安南的部落戰爭中，由於寡不敵眾，朝衡所率領的部落眼看就要崩潰時，他突然想起了剛學會的部落的一首歌，便大聲唱了起來。於是，一股無形的、神秘的暗流流向了眼看就要放棄的本方士兵那裡，將他和士兵、士兵和士兵連線成了一體。朝衡一邊唱一邊衝到了最前面，開始了反擊。

&ot;在陝州，我軍士氣低落，這是高仙芝計程車兵聽了封常清的逃兵的傳言而感到恐懼的緣故。他們在洛陽目睹了安祿山軍隊的氣勢，大家也都感染上了恐懼症，這樣的話，我們會失敗。&ot;

&ot;如果在陝州敗了的話?&ot;

&ot;那就只能是退到潼關死守了。如果潼關被攻破……&ot;

&ot;那就完了。&ot;

玄宗將手按在額頭上說。他搖搖晃晃站立不穩，不過由於茉莉的攙扶，倒沒有晃倒。

&ot;陛下，無論如何要把陝州計程車氣鼓起來，而辦法只有一個。&ot;

朝衡的聲音平穩而沉著，就像獵人一樣，以不露鋒芒的手法，悄悄地，不慌不忙地將獵物追趕到某個地方。朝衡盯著猶豫不決的皇帝，逼視著。一旦抓住了，再怎樣掙扎欲逃也是不會放手的。

玄宗思忖著，最後終於猛地睜開了眼睛。

&ot;我們的帝國已經徹底腐爛了，就像沼澤中的屍體。&ot;

玄宗一邊回看著朝衡，一邊說道。

&ot;如果陛下已經認識到了這一點，就不能被泥潭陷住腳，應首先注視前方，努力看清遠處那微弱的光芒。&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