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第1/2 頁)

在驛站宿舍，每天晚上入睡前，真幸都一定要把給安祿山的口信在腦子裡複述一遍。有時不禁說出了聲，同伴笑他說夢話。第七天，隊伍到達了安陽。

在邯鄲，騎兵隊受到了顏真卿、顏杲卿軍隊的歡迎。雙方會合是三月十日，也就是離開長安的第九天。真幸立即跟隨著顏真卿派給他的沉默寡言的老嚮導，往範陽去了。十天之內必須返回來。

在騎兵隊向邯鄲出征的同時，朝衡的生活陡然一變，南曲的遊玩、宴會都停了下來，鮮紅的四匹馬車也停進了車庫深處，每天照例坐著素淡的黑色二匹馬車去衙門。

當自己的手下、部隊、家屬或親近的人參戰期間，一切生活都要剋制，朝衡也遵守了這樣一個老規矩。

騎兵隊出發後的第五天，就在他們正好透過黃河上的河陽橋時，一位客人來到秘書省拜訪朝衡，他就是吉備真備。

真備一進來，就按照中國的方式恭恭敬敬地拱手致禮。他雙目有神，面板也有了彈性。朝衡瞪大了眼睛。

&ot;請坐，我一直想去拜訪你。我們用什麼語交談?&ot;

兩人這樣單獨見面談話已隔了三十六年。

&ot;朝衡大人經常在這裡飛向天空嗎?&ot;真備用鞋尖小心地碰了碰那張波斯地毯的一角問道。

第三部分 第78節：十三、邯鄲之亂(5)

朝衡輕聲笑了笑。

&ot;你沒有孩子嗎?&ot;真備又問，語氣隨便。

&ot;是啊，我隨時都準備著回國，沒有結婚。你呢?&ot;

&ot;有。可是，這個國家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是和外國打仗嗎?&ot;

&ot;和南詔還在打。這種仗總是有的。&ot;

&ot;那就是內戰了。聽說騎兵隊向東去了，是安祿山要南下了嗎?&ot;

&ot;不是，只是山東的群盜稍稍作亂，很快就會平定吧。&ot;

&ot;真幸也去了吧?&ot;

&ot;嗯。不過不必擔心，他是非作戰人員。對了，前不久，你們被宰相叫去了，怎麼樣?&ot;

真備反過來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朝衡那詢問的目光。

&ot;傳言說你和宰相遲早要發生正面衝突的。真的嗎?&ot;

&ot;哪來的傳言!&ot;

&ot;但是，楊國忠是要趕走你的。你不考慮回國嗎?我們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帶你回國。&ot;

這次相反是朝衡一動不動地注視著真備的目光。真備點了點頭。

&ot;不再問了，你自己決定吧。&ot;

朝衡脫掉鞋，坐在波斯地毯上，並勸真備也那樣做。

朝衡和真備並排坐在波斯地毯上。

&ot;咒語呢?&ot;

&ot;你只要想，它就會飛起來。就這樣，把眼睛閉上。&ot;

&ot;是這樣嗎?嗯，飛起來了。你還是認為日本和新羅之間的戰爭是愚蠢的嗎?&ot;

&ot;倒不能說戰爭都是愚蠢的。如果是不可避免的戰爭，與其拖延而導致社會混亂，還不如果斷地進攻。這反而能給國家和人民帶來好處。但是，日本與新羅的戰爭將招致大唐的介入。這樣會毀掉日本的。&ot;

&ot;但照這樣下去的話，難道我國永遠都只能是個落後的小國，一個島國嗎?需要怎樣做才好呢?新羅過去向我國朝貢，但現在已經超過了我國。如果是因為冊封才會有這樣的發展，乾脆我們也接受大唐的冊封。這說不定倒是上策……&ot;

真備的聲音顯得憂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