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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嚥了口唾沫,心有餘悸。
「奴婢兩個自然會害怕嘛,所以一來到這裡,瞧夫人仍沒個影兒,塔布立刻去通知爺,爺當場甩了塔布好幾個大耳刮子,差點兒沒氣瘟了……」
「猜想得到.」滿兒喃喃道。難怪他倆一張臉是綠的,一張是青的。
「……爺本想親自去尋找夫人您,又擔心兩下里走岔路錯過了碰不上,所以才決定在這兒等,若是七天後夫人還沒到,爺就要親自去找您了。」
佟桂紅著眼抽抽鼻子。
「就是這幾日裡,爺的臉色一日比一日難看,奴婢兩個,還有柳家上下莫不是提心弔膽數著時分過日子,連喘口氣兒都是心驚肉跳的,只要爺隨便咳一聲,大家就魂飛魄散地四散奔逃,就怕爺一個火上來,先宰幾個人出出氣再說……」
「你們兩個怎地這麼膽小啊,真是!」滿兒又好氣又好笑。「還有,你們,還有爺,是不是都忘了我會游水啊?」
「沒忘啊,夫人,但那天風大水又急,別說女人,即便是男人也沒幾個應付得來,那天那場沉船滅頂了三人,其中就有兩個是男人呢,會游水又如何,體力不夠不照樣滅頂!」
「那倒是,那天我一爬上岸就癱了,喘了好半天才喘過一口氣來呢。」滿兒喃喃道。「不過你們怎能一來就聯絡得上爺?」
「咦?夫人不知道嗎?」佟桂拿衣袖拭拭眼角。「漕幫總舵就在拱宸橋那兒,爺自然會在這兒呀,而且爺出門前特地交代過塔布,若有緊急事兒該如何聯絡他,所以塔布很容易就聯絡上爺了。」
「真的?」滿兒驚訝地眨了好幾下眼。「原來漕幫總舵就在拱宸橋那兒啊,我都不知道呢!青幫我就知道了,青幫的總舵也在拱宸橋喔!」
「因為那兒是大運河的終點站嘛!」佟桂一邊挑衣服,一邊解釋。「還有,夫人,青幫就是漕幫啊,朝廷稱他們為漕幫或糧米幫,一般人稱他們為安清幫、清幫或青幫,因為他們都用青布匝頭,這些都是塔布告訴我的。」
「原來漕幫就是青幫啊……唔,也就是說,我最好少上拱宸橋那兒去晃。」滿兒低喃。「啊,對了,五七過了嗎?」
「後天。」
依照杭州人的習俗,五七最隆重,因為這日死者會回家來探望親友,亦即回魂夜,因此所有的親人在這天必須到齊。
「幸好,沒錯過.」想一想,又問:「入殮了沒?」
「入殮了。」
「請人看過移柩和下葬的日子了嗎?」
另一個杭州人習俗,棺木必須在柩莊停放一至三年後才能下葬。
「看過了,滿百日後才能移柩,兩年後下葬。」
「滿百日?」滿兒呻吟。「幸好天氣還算不上熱,不然那味道可真……」
「但近半個月裡來都在下雨。」
話落,兩人互覷一下,隨即錯開視線,佟桂當沒說過,滿兒也當沒聽見。
「爺上過香了嗎?」
「福晉您說呢?」
「……沒有。」
「最近旱碼頭孝祖的人是不是愈來愈多了?」
白慕天步履穩健地經過碼頭來到漕幫公所,王均和蕭少山亦步亦趨緊隨在後。
「沒辦法,這都要怪田文鏡,不能怪我,」蕭少山辯駁道,並對自己做個鬼臉。同樣的話,之前王均說過一回,回答的是康伯,現在白慕天又來提一次,回答的卻是他。「難不成要眼睜睜看著他們餓死?」
說完再推推王均,要他別老是當啞巴,多少也要哼兩聲表示他下是真的啞巴,王均卻像螃蟹一樣橫行走開兩步,不理會他,蕭少山不由翻翻白眼,只好自己再接著說下去,一面繼續跟在白慕天后面進入大廳內。
「總之,是田文鏡那j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