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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兒有點不好意思,卻又掩不住得意。「我家相公的確非常寵愛我。」
老人家又欣賞了好一會兒後方才收起畫來,連另一幅都不用看了。
「兩幅換兩幅,夫人可以挑畫了。」
「呃,這個……」滿兒赧然而笑。「老實說,我不懂畫,這是要給我家相公作禮物的,所以能不能麻煩老太爺幫我挑?」
老人家不禁哈哈大笑。「這還是頭一回有人要老夫替他挑畫呢!既是如此,老夫只好把最好的送出去,《寒江獨釣圖》與《觀梅圖》就給-了吧!」
滿兒歡天喜地的抱著兩卷畫軸離開馬老太爺府邸,躊躇滿志,心曠神愉。
「走,咱們去犒賞一下自己!」
「上哪兒,夫人?」佟桂眉開眼笑地直搓手。
「上哪兒嘛……唔,咱們仍在孝期,不能太囂張,我想……呃,算了,咱們上清河坊隨便走走逛逛就行了。」
自隋開皇九年之後,吳山北麓的清河坊一帶便一直是杭州城區的中心和商賈雲集之地,入清以來更是商業鼎盛、買賣興隆,老店名店旗幡招展,布市珠市、酒樓茶坊,市聲鼎沸、晝夜不絕。
「啊,印石,印石!」一眼瞧見一家賣印章石材與文房四寶的店鋪子,滿兒又興致勃勃地湊上去端詳。「塔布,幫我看看,幫我看看,這印石可好不?」
塔布尷尬地瞄了一下。「夫人,奴才不懂啊!況且爺已經有好多印石了。」
滿兒回眸唇角輕勾,笑得俏皮。「可是金祿沒有。」
塔布一怔,也笑了。「也是,不過奴才真不懂呀!」
「夫人想要什麼樣的石材呢?」掌櫃的殷勤問過來了,是個四十多歲的斯文人,挺順眼的。
「最好的,我要最好的!」滿兒不假思索地說。
掌櫃的馬上取出最好的石材擱在櫃頭上。「那麼請夫人您瞧瞧,彤紅的瑪瑙、碧綠的孔雀石、光澤多變的虎眼石和晶瑩透明的水晶石,您中意哪樣呢?」
滿兒咬著手指頭看了半天,卻挑上一塊紅帶黑,質地半透明且細緻的石材。
「我家相公應該會喜歡這塊。」
「有眼光,夫人!」掌櫃的讚嘆地捧起那塊石材。「這可是雞血石中的絕品種——黑牛角地,精品中的精品,夫人真是有眼光!」
「好,我就要這個。」
「那麼夫人是要……」
「現刻,刻我的字。」滿兒當場寫下金祿兩個大字,她已經練了很久,談不上好看,但還算端秀工整。「我知道,我的字不怎麼樣,但這是我送我家相公的,懂嗎?」
「夫人的意思我懂,那麼請夫人上隔壁茶樓坐坐,好了馬上通知夫人。」
杭州人愛鬥蛐蛐兒,在城門口鬥,在市集裡鬥,也在茶樓裡鬥,滿兒上了隔壁茶樓才發現茶樓裡鬥蛐蛐兒鬥得正熱鬧,便占上了一副好座頭,一邊啃瓜子一邊看鬥蛐蛐兒,又和佟桂塔布批評哪隻蛐蛐兒鬥得好,閒適又愜意。
「今兒天氣真好,唉,可惜我已經承諾老爺子不坐船了,不然待會兒咱們也租艘船去逛逛湖不知有多好。」一場蛐蛐兒鬥完,滿兒轉首閒看窗外街景,一面吃花生、吃蜜棗吃得不亦樂乎。「逛廟會也不錯,不過我還戴著孝,也不成!」
不知為何,她說她的,塔布與佟桂卻都不予以回應,一點都不捧場。
「哎呀,有人在賣藝呢,真想去瞧……」
「柳姑娘,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真是巧啊!」忽地,一個既陌生又有絲兒耳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想望。
「嗯?」滿兒疑惑地回過頭來,想瞧瞧是誰……
噗!
滿口花生、蜜棗渣非常有力的噴射出去,蕭少山閃躲不及正當其沖,讓那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