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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門都通。這天是星期六,申敏從後門進去時,哥哥正好休息在家,並坐在沙發上面向南低頭看著什麼,聽到後面有開門聲,忙把手裡的東西放到茶几的最低層,然後回頭若無其事地對申敏說:“來了!”
“嗯。”申敏答應。
哥哥家外表看著很普通,裡面裝修得卻十分上檔次。除了兩個臥室、一個客廳外,書房、健身房、衛生間也應有盡有,尤其讓申敏喜歡的,是客廳裡那兩扇自上而下的落地窗,厚厚的,像一堵玻璃磚牆,把陽光無限地引進來,在這初冬的季節,勝過了暖氣和爐火。
這樣好的住宅,偏偏嫂子還不中意。今年農場新蓋了幾棟住宅樓,嫂子天天唸叨著住樓房哪!
想到這兒,申敏環顧四周,問,“嫂子呢?”
“哦,今天休息,回孃家了。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哥哥邊問邊一指沙發,招呼申敏坐下。
申敏在哥哥的手勢之前就坐在了哥哥對面的那對鋪著米色底紅印花沙發巾的軟皮沙發上,她知道哥哥那是習慣性動作。到哥哥家,她從來用不著客氣。
申敏的哥哥申志強,和申敏一樣,長得肩闊膀大,坐在沙發裡,滿滿地就像一座小山,以至於他每一動彈,申敏的心都同沙發一起發出痛苦的吱呀聲。
“有事?”申志強從茶几下端出一盤瓜子放在茶几上。然後兩手交叉在一起,整個上身前傾著,用一種詢問的目光注視著申敏,彷彿申敏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他的手下。這是他工作性質造就的習慣,他沒辦法改變。
“哥,你能不能幫幫我……”申敏是個快言快語的人,話開了頭,就炒崩豆般把滿倉幫助巧珍的事兒以及謝三娘說的那些氣人的話一口氣說了出來。
申志強聽完,陷入了沉默。他沉默的樣子很嚴峻,厚厚的雙唇緊閉著,短而寬的人中上方,一隻碩大的鼻子像只威武的坦克在等待命令似的一動不動地趴著。尤其是那兩道目光,在隱蔽在厚厚的眼皮下的並不很大的一雙眼睛中射出,敏銳得像兩道強烈的光柱。
申敏最怕看到哥哥這種神態。因為哥哥的這種神態多數時候是意味著三個字:不可以!
果然,哥哥說話了,語調慢條斯理:“申敏哪,你想過沒有,即使我把滿倉的職務擼了,不也是更把他推向巧珍那一邊了嗎?再說,他和巧珍有個兒子,這確是事實啊,你讓他一點不掛心那是不可能的,不符合人情嘛!唉,說起來這也都是命啊,是老天安排好了的,誰也改變不了。”說到後面時,他的目光開始變得柔軟,臉上充滿了無奈。
哥哥過去從來不信命的,現在也……申敏想著,突然發現,幾天沒見,哥哥好似一下子老了許多,不光是鬢邊又增加了白髮,就連額上每一根皺紋裡,都彷彿掛滿了沉重。
這都是因為秀秀,申敏想。過去,秀秀是哥哥生活中的開心果,現在,秀秀變成了哥哥心上的一把刀。申敏不忍心再為難哥哥,她故作輕鬆地順著沉默下來的哥哥的目光看到了茶几的最底層。
那裡,躺著一張倒扣的已經被歲月腐蝕得有些發黃了的照片。
申敏伸手把照片拿了出來。
那是一張年輕女人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滿臉稚氣,漂亮可愛。
“這是……?”申敏疑惑地問,心裡突然跑過了一陣風。
“哦,是過去的一個女戰友,這兩天收拾東西,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申志強彷彿有些尷尬,伸手拿過照片,摸摸嗦嗦地不知揣在了身上何處。
“可是,她長得好像一個人。”申敏說。
“哪能,這人早已不在了。”
“真的,好像倩姨。‘倩姨髮屋’的倩姨。真的,特別像。”申敏強調說。
從哥哥家出來,申敏的心泛起了新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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