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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利劍!
黑暗中,看不清眼睛的主人,只依稀從一頭秀髮看出是一個女人。
女人坐在申志強的背後,一動不動,像一座平靜的雕塑。可沒有人知道,此時的她,內心,卻似一片憤怒的大海,波濤翻滾,浪浪緊逼。
女人想起了“冤孽”這個詞,想起了眼前這個男人白日裡說過的那句話:“哦,不,不是我害死的,是她自己想不開,跟我沒關係……”
女人的心痛得像閃電撕裂的天空,真想爆發出驚雷般的喊聲。可她沒有。因為,面對這個男人,她現在只剩下了失望,不,是絕望!對一個只能贈予自己絕望的人,她只想做一顆開花前的炸彈,保持死鐵一般的靜默,耐心地等待著,那最後的世界末日般的地動山搖。
當一顆心,完全沒有了期望的時候,一切塵緣,便都瞭如了落葉,腐爛成泥,或風過無痕,正如眼前這個男人,如果說在聽到那句話之前,她還時有時無、或多或少地被他偶爾流露的真情所打動的話,那麼現在,她就像一個誤入泥沼之人,在拼命地想抓住眼前那株救命的稻草,可抓住後,才發現稻草已從根上腐爛了。
“別怨我狠,這一切都是你逼的!”女人在心裡恨恨地說著,再次低下頭,俯在沉睡中的申志強的耳畔,輕聲地重複著已經說過的話:
“阿國,你放心,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女人的話剛說完,申志強就撲稜坐了起來。看到女人,驚訝地問:“你坐在那幹什麼?不睡覺……”
女人沒有回答,而是背轉過身去。
“怎麼了?”申志強拉開床頭燈,扳過女人的身子,競發現女人滿臉淚水。
“誰惹你了?你說嘛!”申志強著急地問。
“你!”女人推開申志強的手,氣呼呼地說,“你說我是冤孽……還有那個梅梅,你是不是很喜歡她?”
“原來你是為這個。”申志強鬆了口氣,重新扳過女人的身子,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說,“我那是著急時說的氣話,你別當真,啊!”
“那梅梅是怎麼回事?”女人不依不饒地,燈光下哭得紅紅的眼睛愈加惹人憐愛。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對了,”申志強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問女人,“你一直沒睡嗎?”
女人點點頭。
“那你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或聽到什麼響動沒有?”
“沒有啊!怎麼了?”女人睜大了一雙眼睛,一副好無辜的樣子。
“真是奇怪了,我睡覺時,感覺有人在我耳邊說話……”申志強撓撓頭。
“那,都說什麼了?”
“說……唉,記不清了,可能是我的錯覺吧!”申志強重新躺下,拉滅床頭燈的同時也一把把女人扳倒在床上,說,“睡吧,明天你還要幹活哪。”
可女人似乎根本沒有睡覺的意思,她纏著申志強說:“志強,你給我講講梅梅的故事吧。”
申志強知道自己無法推脫了,因為他太瞭解女人的性格。可是,該從哪裡講呢?
黑暗中的申志強,目光牢牢地定在天花板上,思緒宛如一條慢慢騰騰的小蟲,沿著他斑駁的記憶青苔爬回到了他久遠的故事裡。
那是一個東北的秋天,家家院門口掛滿了成串的辣椒、乾菜,村路上也擠滿了左一堆右一堆需要晾曬的糧食,小村因此變得擁擠而龐大。
可這個秋天,梅梅的臉兒卻從滿月變成了蠟黃的窄條兒。
因為每天的一大早,這個村村部前的一個土臺邊便會擠滿了人。土臺上,站著肥大的棉襖下肚子仍微微鼓起的梅梅。一塊偌大的木板被掛在她胸前,木板上大大的“破鞋”二字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旁邊,幾個人正聲嘶力竭地審問著梅梅。他們一遍遍追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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