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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竟然還真的以為他是在認真做試卷。
一直到下午放學,雨還沒有停。
按照天氣預報上說的,今天還會下一整,明天機率性降雨,持續性降溫,雨停不停都看運氣。
溫別宴收拾好東西回到家時溫爸爸溫媽媽已經在廚房忙著準備晚飯了。
家裡暖融安靜,跟他吵雜的心情半點不搭。
照常打了聲招呼便徑直回到房間關上門,書包隨手放在一旁後拉開凳子坐下。
坐了一會兒後知後覺發現有些冷,才伸手將開了一條縫的窗戶關上,最後一簇冷風沒能趁機鑽進來,被隔絕在外。
在走廊暈倒的剎那,他就已經全部想起來了。
所有該記得的不該記的,清楚明晰,一件也沒有落下。
當一直想要弄清楚的真相就這麼突然地攤開擺在他面前時,他卻完全沒有想像中的從容坦然。
混亂迷茫之際不知如何是好,於是所有下意識的冷漠和排外都成了本能的自我保護。
現在這層自我保護被卸下了,被短暫拋在腦後聽之任之的無措趁機再次席捲霸佔了他全部腦海。
他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個長眠了許久,做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夢後醒過來的人,清醒時和不清醒時的兩段記憶都雜糅在了一起,他甚至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哪些只是夢境,那些又是現實。
曾經爭鋒相對的場景和後來百般撩撥纏綿親暱的畫面全都混亂地交織成一團,腦子一片混亂,千絲萬縷全部糾纏成了死結。
隱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可越是迫切地想要找出一個頭緒,越是將所有更翻搗成一團亂麻。
一切都嚴重超綱了。
課本上根本沒教過他這種時候該怎麼迅速接受這一切,該該採取什麼辦法解決,該怎麼發揮強大的內心去面對那個失憶後膽大包天到離譜的自己。
一個人失焦地看著窗外呆坐了許久,等著亂鬨鬨的思緒鬧夠了,再漸漸趨於平靜,為他騰出可以冷靜思考的一席之地。
太突然了。
突然到他一時都反應不過來。
在他的記憶裡,明明昨天還水火不容的死對頭,今天就變成了如膠似漆的小情侶,這樣的轉變不說是他,換誰也沒辦法立刻接受。
不誇張地說,在睜眼看餘惟的剎那,他六神無主到甚至不知道應該用哪個自己來跟他相處,該怎麼說怎麼說才是正常合理。
糾結錯亂,束手無策,想不出所以然也找不到突破口,只能暫時將無處安放的執著都固執地歸咎在一個地方:
餘惟下午到底想要對他說什麼?
到底是什麼
碗筷擺放上桌碰撞出清脆的響動,溫媽媽用手扣了扣桌面在客廳叫他吃飯。
溫別宴揉了揉鼻樑走出房間桌上餐桌,撲鼻而來的香味讓他已經被擠攘得快要麻木的大腦重新有了生氣。
提起筷子的瞬間,他才想起今天早上餘惟還親熱地將他抱在懷裡,高高興興說了下午要親手做飯給他吃。
所以他現在會在做什麼?
他沒有跟他一起回家了,他是會自己做飯,還是一如往常一般偷懶選擇點外賣?
「阿宴,阿宴?」
「啊?」
溫別宴慢半拍地回過神,茫然看向對面:「爸,怎麼了?」
「怎麼吃個飯也發起呆來了。」溫爸爸笑起來,伸手幫他夾了一塊排骨:「今天小余考完試了吧?怎麼樣,他有沒有說考得如何?」
「他說挺好的。」溫別宴微微低下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應該可能拿滿分。」
「滿分這麼厲害?」溫爸爸驚訝道:「那豈不是全國賽冠軍預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