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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華公主猛地一震,緊緊捏住宴雲箋手腕:「你說什麼?」
「你能有辦法出去了?」
「是。」
儀華公主目光上下掃動,慢慢瞭然。
「阿箋,我知道你因何出去了……那日趙時瓚來提過,他要你取姜重山所謂的通敵之證,你便將計就計。」
「你和姜小姑娘相識,不是偶然吧?」
宴雲箋正要開口,聽她沉聲道:「姜重山忠肝義膽,治世之臣。阿箋,你記住,若來日真有山窮水盡,無路可走,不要用別人的血作踏石。」
「你是烏昭和族後裔,寧死,不要辱沒自己。」
她緊緊抓宴雲箋的手,那手不復少女的柔嫩溫軟,枯瘦而發硬。
這樣的力道里,宴雲箋什麼都明白。
他字字鄭重:「父祖英靈在上,孩兒不會自踐烏族清名,絕不會。」
儀華公主點頭,不覺含笑。
外面的聲音稍靜,宴雲箋側耳分辨過,語速略提:「娘,當年的事,您可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儀華公主垂眸,她知道他是為了這個:「阿箋,那時……實在太亂了,我也說不上什麼細節,你只能從那三人身上去查。」
他們母子上一次見已是七年前的事了,儀華公主抬手理一理宴雲箋微亂的鬢髮:「還記得那三個人的名字嗎?」
宴雲箋聲線低沉凝寒:「甄如是,虛通海,公孫忠肅。」
儀華公主笑了笑,閉上眼睛。
「阿箋。」半晌,她低聲喚。
「你要記得自己是誰,也要忘了自己是誰。出去之後,你要懂得韜光養晦,積蓄力量。」
「保護好自己,這條路太不好走。」
宴雲箋點頭。
儀華公主怔望著他。
抿唇良久,她道,「阿箋,你要離開,有一件事……娘可以告訴你了。」
姜重山一直給姜眠擦汗。
她雙頰因高燒潮紅一片,額角細密的汗不斷,唇微翕動,全是語不成句的夢囈。
他望著女兒,抿緊唇一言不發,手上動作越發小心輕柔。
皇帝在一旁凝視,默默轉動拇指上的扳指,瞥一眼皇后。
皇后立刻溫聲道:「將軍不必太過擔心,太醫已經看過了,阿眠身子骨嬌弱些,但救的及時,並無大礙。」
她語氣心疼:「阿眠一向被嬌養著,病都不曾生過一回,更何況遭這麼大罪……雖說此事是小孩子家打鬧,可到底發生在內宮之中,也有本宮看顧不力的責任。」
皇帝介面:「不錯,重山,此事出在宮裡,都是下人伺候不周,朕必定會嚴加懲處,給你一個交代。」
姜重山道:「多謝皇上。」
「皇上,微臣已將長子留在奉元殿外恭候聖駕,稟報北胡議和與歲貢一應細節,政事要緊,皇上不必守在這裡。」
他並未發怒,也沒有不依不饒說什麼,條理分明不卑不亢。但皇帝知道,從姜重山親手將女兒濕淋淋的從湖水中抱出來時,這件事就沒那麼容易善了。
皇帝抿抿唇,向外喝道:「把那孽障帶進來!」
外面立刻有人提了趙鈺進來。
她畢竟是公主,侍衛們也不敢不敬,動作並不粗魯,倒是趙鈺自己哭的披頭散髮,跪在皇帝腳邊委屈不已:
「父皇……父皇……」
皇帝看看姜重山,他正心疼地摸一摸姜眠蒼白的臉,看都沒往這邊看。
皇帝垂下眼,忽地一個巴掌掄在趙鈺臉上:「畜牲。還有臉哭。」
趙鈺被打趴在地,捂著腫起的臉,一時間連哭都忘了,呆呆望著皇帝:「父皇……兒臣沒有推她,是她自己不小心……況且是她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