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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長滿鬍髭的下巴,她終於開了口,她的聲音深沉而成熟:“爸爸!原諒我!”寒山用牙齒緊咬住嘴唇,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他想講而講不出口的話啊!他呆看著她。
“原諒我!”她繼續說,聲音成熟得像個大人,她不再是個任性的小女孩了。“我那天的表現一定壞極了,是不是?壞得不能再壞了,是不是?你們寵壞了我,使我受不了一點點挫折。對不起,爸爸,我希望我沒有闖更大的禍!”她的手勾住了寒山的脖子,用力的把他拉向了自己,她哭著喊了出來:“我愛你,爸爸!”寒山緊摟住初蕾,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在一邊呆站著的念蘋,也忍不住淚如雨下。一時間,屋裡三個人,都流著淚,都唏噓不已。都有恍如隔世、再度重逢的感覺。
經過這一番折騰,初蕾又累了,累極了。但是,她的神志卻非常清楚。寒山抬起頭來,細心的拭去她面頰上的淚痕,他仍然深深的凝視著她,低低的,柔聲的,歉然的說:
“初蕾,你一直是個好孩子,一個善良而純潔的好孩子,我抱歉——讓你發現,成人的世界,往往不像想像中那麼美麗。”初蕾仰躺在那兒,眼睛一瞬也不瞬。
“那要看——我們對美麗這兩個字所下的定義,是不是?”她問。寒山輕嘆了一聲,是的,這孩子被河水一衝,居然衝成大人了,她那“童話時期”是結束了。他不知道,對初蕾而言,這到底是幸福還是不幸?許多時候,“幸福”的定義,也和“美麗”一樣,從不同的角度看,會有不同的答案。
初蕾望著父親,她還有許多問題要問,兩個多月以來,她的生命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這兩月間到底有些什麼變化?父親還要和母親離婚嗎?那個姓杜的女人怎樣了?致中和雨婷又怎樣了?致文呢?致文該是最沒有變化的一個人,但是,他為什麼不來看她?難道,他出國去了?是了!那天在杜家,她也曾對致文大肆咆哮,她是那麼會遷怒於人的!她氣走了致文?又一次氣走了致文?她的眼珠轉動著,心臟在怦怦跳動。“初蕾,”寒山在仔細“閱讀”著她的思想。“我知道,你有幾千幾百個問題要問,但是,你的身體還很弱,許多事也不是三言兩語講得清楚。你先安心養病,等過幾天,你的精神恢復了,我們再詳細談,好不好?”
初蕾點了點頭,鼓著勇氣說:
“我什麼都不問,只問一件事。”
“什麼事?”寒山的心臟提升到喉嚨口。
“致文是不是出國了?”
寒山腦子裡轟然一響,最怕她問致文,她仍然是問致文。他盯著她,立即瞭解了一件事,她跳水之後,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她完全不曉得致文也跟著她跳下了水。他腦子裡飛快的轉著念頭,就用手扶住初蕾,很快的說:
“你只許問這一個問題,我答覆了你,你就要睡覺,不可以再多問了。”“好。”初蕾應著:“可是不許騙我。”“他沒有出國。”寒山沉聲說,用棉被蓋好了她,從她身邊站起來了。“現在,你該守信用睡覺了!”
初蕾的心在歡唱了,她長長的透出一口氣來。
“那麼,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她忍不住又問。
“說好你只能問一個問題!”
她伸手抓住了父親的衣角。
“好,我不再問問題,只請你幫我做件事!”
“什麼事?”寒山的心臟再度升到了喉嚨口。
“你去把他找來!”“找誰?”寒山無力的問。
“致文哦!我有話要跟他講!”
寒山倏然間回過頭來,他眼眶發熱。
“你不可以再講話,你必須休息!”他啞聲說。幾乎是命令性的。初蕾變色了。她睜大了眼睛,微張著嘴,突然間崩潰了。她哭了起來,淚珠像泉水般湧出,沿著眼角,滾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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