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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嗓門在身後響起。

客氣了兩句，我就進屋了。尹仲圖似笑非笑斜睨看我，我則回他一個無辜的笑臉。那個小姑娘在尹仲圖對面的木凳上坐著，一直半低著頭，面色發紅。

吃飯的時候，問題又來了……

“這樣不合禮數……”王嬸有些皺眉。

“她是我娘子……哪裡不合禮數了？”尹仲圖拉著我的手，讓我坐到他身側。

“娘子——？那方才她說……而且……她的髮髻還是未婚……”王嬸低低驚呼一聲。

尹仲圖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我家娘子向來淘氣。一道坐下來吃飯吧，菜要涼了。”衣袖下的手又被他緊緊捏了一下。

飯後，我和尹仲圖起身正欲告辭。王嬸拉著那小姑娘一起跪在我們面前：“求老爺幫民婦一個忙。”

年輕婦人姿娘見狀要拉她們起來，我用眼色制止住。不著痕跡地從尹仲圖身邊移開，把這麻煩事交給他……那王嬸只求老爺“一人”幫忙的……

“說出來不怕丟人，民婦的丈夫整日遊手好閒、吃喝嫖賭、不務正業，每日回來不是打罵我就是打罵孩子，家裡經常吃不飽穿不暖，這些民婦都沒有怨言。民婦膝下只有這麼一個苦命孩子。這孩子即將年滿十六……我那狠命的官人貪圖富貴，竟想讓這孩子嫁個遠村一個上了年紀的員外做第八房小妾，那個員外聽說最愛拿小妾出氣，已經摺磨死好幾房小妾了……民婦想求老爺能收留她，讓她在老爺府裡做個丫鬟，遠離這裡，能有個溫飽就成……”

“……你把孩子託付給我們，就不怕你家官人責罵你？”尹仲圖開口道。

“……民婦已經被他打罵習慣了，民婦只求這孩子能脫離這苦海……”

“你就這麼肯定，在我這裡做侍女要好過在那裡當小妾？”

“老爺您看起來就是仙人下凡、菩薩轉世……”

我趕忙打斷她的話：“夫君，既然如此，不如就留下她吧。”

“謝老爺大恩……快，紅丫，拜見老爺……”

“你們應該拜的人是夫人……我們住在XXXX客棧，明日動身。收拾好行李明早去找我們即可。”

“謝謝夫人大恩……”一番拜謝後，王嬸帶著她的孩子——紅丫回家了。

我伸手從尹仲圖錢袋裡拿了一些銀兩：“仲圖，你在這裡等我一下。”說完，我又回去找姿娘。

“這些銀兩你拿著，留著以後以防不時之需。今天的事情不是你的錯，不要再自責了。還有，以後和王嬸不要走得太近。他在外面等我，你把銀兩收好，不用出來送我了。”

“姿娘就是那個漠北女子？”

“知道了還問……”我坐在鏡子前卸妝。

“怎麼今日如此好心？”

“曾經有個故事，說一個寡婦有個兒子，她認為環境的好壞對一個人的成長有著重要的作用，所以為了讓她的兒子有個好的成長，她陸陸續續搬了三次家。還有句俗語，叫‘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我很想知道，在那位母親影響下的小孩，換個環境會不會有所改變？”

“小心別玩過火就好……”尹仲圖走過來，坐到我身邊，看我卸妝。

我低笑不語。王嬸的話，有著太多的漏洞。若她的丈夫真如她所說，不務正業、遊手好閒，那家裡怎麼說也屬於家境困難那種。溫飽之外想來再無錢添置新衣。而今天來的王嬸和她的女兒……前後兩次登門的王嬸並未特意換衣，那女兒雖然外衣很陳舊，可裡面穿的卻是質地不錯的新衣。一般來講，似乎應該是外面穿新衣，裡面套舊衣，才更合情合理。可惜王嬸畫蛇添足、弄巧成拙。飯桌上，王嬸盡挑些好的吃，她的女兒吃得很少，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只是，若真那麼疼愛女兒，似乎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