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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兩門儲物盒都滿了。趙聿生起身間看她一眼,把盒子丟後座去了。
發車間才回應溫童那一籮筐的提問,波瀾不興的口吻,引擎踩到嗡嗡的暗勁,「婚就算可以結了再離,也不是過家家般輕易。」
溫童轉頭看窗外,沒作聲。說什麼也難解一個死局。
雪落得更大了。
夜如何其?夜未央。
☆、fal:最長的電影2
新專案投產時間定下來, 明年三月。冠力照例要辦慶功宴。
溫滬遠有意把女兒推到眾人面前,一併在董事會那裡加加印象分,所以, 宴會的戲膽在溫童身上。
從前她覺得當那種萬人矚目的主咖還不如去死。她一定有鏡頭恐懼症,要麼是學生時代被老師一問三不知落下的病根。結果這回反常地鎮定。
大約年齡是最好的金身法座, 白素貞洞中千年就是比小青高深。溫童開始期待員工們像對待孫泠一般,背地裡喊她二代師太。不是亦舒那個師太, 是峨眉派掌門的意思。
一代是何溪。
溫童在組裡掛的名分是產品經理, 靈魂人物, 席上自然要壓臺講話。
囉裡八嗦的一大堆, 照某人歪派過的話就是洋八股。但溫童準備得很認真,稿子自寫的, 上網拼接一下也行,她只是怕當眾被揭穿。而事實上觀眾才沒那麼刺頭,都是打工人, 誰還不會當個沒有感情的鼓掌機啊?
那次講話足足持續了半個鐘頭。愈到後面, 溫童愈自信從容, 甚至脫稿即興了幾句, 玩梗說笑話, 亦莊亦諧。
她說《末代皇帝》裡, 溥儀三歲被推上帝位,稀里糊塗, 什麼也不曉得。大典鳴鞭後,下頭文武百官都跪著,他蹦蹦噠噠撿了只蛐蛐在手心。我現在就同他一樣誠惶誠恐。不同的是,大清早亡一百多年了。我也沒有蛐蛐可撿。
就在底下人或笑或意會的時候,溫童恍著神, 心道我還有些地方與溥儀差不多:
他有隻蝴蝶,是他的阿嬤,我也有,即便不想承認,是趙聿生;
他的蝴蝶飛走了,我的好像也是。
席散賓主盡歡。溫童去隔壁休息室取外套,遇到孫泠,二人免不得閒談幾句。
從何溪現形被處分調去分廠起,自然而然地,孫泠就來填空了她的缺。銷售二部管理人再由他人頂替上。這個改動是趙聿生主張的,眾人心口俱服,直到今天,孫泠當事人的角度說出來,溫童才明白,「他用心良苦。」
「趙總做每一個決定都不會師出無名。我在冠力雖然工齡長,資歷算深,但到底被何溪的威光壓了多年,直接跨欄成總助,何溪不接受,總經辦和行政被她蓄養籠絡的朋黨也不會接受。貿貿然踢掉她晉升我的話,你知道流言和勢利眼有多可怖。
再者,她的勝負心都是總助這個帽子激出來的、慣出來的。趙總暫且留她不動,她可施展的『舞臺』也更大。」
孫泠轉達趙聿生彼時教誨的話,刀的鋒芒不在刃,而在鞘。藏拙的意思。
「現在好啦,她原形畢露,我也從銷售二部歷練了一遭,算是闖關打小怪獸吧,一步一個擂臺。其他人不管跟沒跟過她,都不會閒話我。」
溫童聽出她言下明裡暗裡的挽尊之意,替趙某人挽尊。也不止她呢,這幾天,好些個路人角色想起趙聿生的好來了,跑自己跟前嘰嘰歪歪地。溫童都不懂,失去了才追悔莫及是成年人的通病是不是?
她告訴孫泠,就這樣罷,過去的事休要再提。我們兩隻眼睛朝前看,「我最慶幸的是,你來當總助,以後我的左膀就是你了。」
孫泠好笑,「那右臂呢?」
「沒有右臂!我是楊過。」
「楊過斷的可是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