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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源：「以前用普通的辦公軟體。去年開始，省里弄了一個雲筆錄系統，大家就都直接在系統上記，方便上傳管理。」

姜鬱：「那系統上能顯示出筆錄的製作完成時間嗎？」

丁源：「稍等，我找同事查一下。」

十分鐘後，丁源回來，沖姜鬱搖了搖頭，說沒找到何遠徵和王碩當晚提交筆錄的記錄。

姜鬱覺得奇怪，把那份筆錄的影印件拿給丁源看。

丁源很快就找到了原因，指了指當事人簽名處的空白，說：「我們記完筆錄之後，會列印出來讓當事人確認，看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等修改完以後，再讓當事人用簽名板簽名。簽了名才能在系統裡提交，把本地電腦上的筆錄上傳到雲端。」

也就是說，何遠徵的筆錄因為沒有完成簽名和提交的步驟，無法從聯網的系統上查到完成時間。

姜鬱：「那本地裝置上呢？什麼時候完成編輯、什麼時候列印，這個有記錄嗎？」

丁源：「這個沒有外顯的記錄，需要查一下軟體在本地的執行日誌。但是徵哥的工作電腦不在局裡，之前讓檢察院的人給帶走了。」

這樣一來，就只能向法院提出申請，請第三方鑑定機構對電腦的資料進行分析。

姜鬱沒有十足把握，不敢貿然提出申請，擔心最後的分析結果不如人願，反倒順了檢方的心意。

「哎，姜鬱。」一旁的趙成陽還在檢視案發當晚的走廊錄影，沖姜鬱招招手，目光轉向電腦螢幕，「你看這個。」

螢幕右上角的時間顯示案發當晚23:10:15，何遠徵拿著手機從辦公室裡出來，漸漸離開了監控範圍。

姜鬱不太明白：「這有什麼特別的嗎？」

趙成陽將錄影回放一遍，然後按下暫停。畫面裡的何遠徵將手機高高舉在面前，儘管看不清手機螢幕上的內容，但這樣的動作依然能夠叫人推斷得出，他是在打一通影片電話。

「你會跟誰打影片電話？」趙成陽問她，「反正我跟同事不打影片。」

「……家裡人？」姜鬱推測。

「嗯，這個可能性比較大。」趙成陽一邊回憶何遠徵曾做出的幾次口供，一邊解釋，「遠徵說他從下午的四點一直問到晚上十一點，直到袁大海同意重新指認現場，然後王碩列印筆錄給袁大海核對。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他從辦公室裡出來給家裡人打影片電話，打了大概有……」

趙成陽拖動影片的進度條，在何遠徵重新回到監?????控範圍內後停下，計算了一下時間差：「大概有十五分鐘。按照常理來說，審訊審到一半就出來給家裡人打影片電話，還打了這麼長時間，不太可能。我覺得比起檢察院的說法，遠徵的辯解更合理。」

「對。」姜鬱點了點頭，同時也受到了啟發，「不只有筆錄才能證明審訊結束時間。從另外的角度，也可以看看何遠徵和王碩當晚結束審訊之後都做了什麼，給誰打了電話、發了資訊，是玩手機了還是幹嘛了，總會留下記錄。」

離開東城分局，姜鬱接到何遠徵案法官助理打來的電話。

助理表示因為這個案子涉及兩名被告，案情較為複雜，法官希望在下週一召開一次庭前會議，提前瞭解各方主要觀點。

「案情複雜」當然只是原因之一，罪名性質也讓這個案子更為特殊。與正式的庭審不同，庭前會議私下進行，並不公開，有時甚至不需要被告人的親自參與。法院希望瞭解各方主要觀點，目的無外乎在瞭解觀點的基礎之上把控局面，避免正式庭審當天出現意外情況。

準備時間緊張，姜鬱需要儘快趕出各項申請檔案和辯護詞，只能讓趙成陽獨自跑一趟松河，去找何遠徵的妻子肖蕊核實那通影片電話，再看手機上還有沒有案發當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