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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對每一個在1982年便通
過電視媒體而初識著足球世界盃的人來說,他們都會不由自主地迷戀起巴西人的足
球天賦,也都會不可遏止地產生著一種“巴西情結”。每一次世界盃上,他們最無
法忍受的就是巴西人的失敗。他們深刻地記住了1982年、1986年以及1990年,在這
些年份裡與巴西人對壘的那些傢伙才是不可饒恕的,因為這些傢伙令他們的天才蒙
羞,令他們只能悲憤交加地發出“天應巴西”的長嘆。1998年的情況或許有些不同,
但他們依然無法接受這樣一個結局:他們的英雄倒在奪取皇冠的最後一步的路途上,
只差一步。
讓我重複一遍,我們不能接受巴西人被摧毀的事實(儘管這樣的事實已經不可
阻擋地發生),因為巴西人被摧毀意味的其實是歷史的被毀滅、記憶的被抹消和文
化的被淹沒,意味的就是我們生命中的一部分在這樣一個變化無常的時代裡遭受到
徹底的窒息。
僥倖的法國人有權利獲得這個世界的恭維。儘管這支全世界公認的毫無攻擊力
的足球隊在決賽時刻是用頭而不是腳將足球送進了巴西人的網窩,儘管這種方式本
身便是對足球藝術的褻瀆,但功利主義的世界正如此為他們辯解著:上帝站在他們
一邊,命運站在他們一邊。
然而,以這樣的方式建立的新秩序是頗為可疑的,也是經不起多加推敲的。更
為重要的是,我們以古典主義者的身份拒絕“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的功利主義者
的邏輯和思想,我們固執地將目光投向巴西高原,投向下一個四年。在這個夏季酷
熱的夜晚,為巴西人哭泣的是我們始終如一的靈魂。
悉尼會理想一點嗎
四年一度的人類大聚會已在亞特蘭大劃上它的休止符,不同種族、不同民族的
代表正陸續從新大陸這塊土地迴歸各自的家園。已有無數個細節、無數個事實證明
著這屆奧運會的與眾不同,僅從197個國家、地區相會在亞特蘭大這個數字便足以說
明人類的溝通乃至整會已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但如果我們足夠誠實又能夠面對真相的話,我們便知道還有著不少的細節和事
實同樣證明著這屆奧運會的不盡如人意,證明著人類自身不可克服的缺陷。
僅以裁判打分為例,我們便目睹了許多天才的體操運動員被“謀殺”於不公正
的判決中;不少優秀的球類運動員被“絞死”於充滿著私心的裁決下,而某些才華
平平的運動員則因了東道主、特殊的民族聯合體以及其他等等原因,在裁判的支撐
下而扶搖直上。
倘若說在巴塞羅那、在漢城人們被興奮劑這個夢魔所困擾的話,那麼,在本屆
奧運會困擾我們的則是另一種“興奮劑”——狹隘、功利的民族主義,它是無法以
科學的儀器和科學的手段加以分析和量化的,它是一種隱蔽的“約翰遜病毒”(假
如可以這樣表述的話),因此,它的毒素就來得更為厲害。
這一切讓我們再一次陷於失望之中。因為自從偉大的顧拜旦在百多年以前重新
闡述了古希臘人有關體育、競技、運動的諸種理念以後,人類在她已有的二十六屆
奧運會中,不僅沒有徹底恢復古希臘人那份明淨的天空,不僅沒有再現古愛琴海那
片近似於無限透明的蔚藍,反而不斷地被性、暴力、拜金主義、種族情緒和興奮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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