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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烏家去。
先從下邊挑了個跟來的,生養過的婦人,總比甘露蘭針懂得一些,蓉姐兒問她,她便笑:“也不是沒聽說過,那是假的,娃兒沒坐穩,想是船上顛著了,太太好好歇息,等肚裡的哥兒壯實了,便不怕了。”
怪不得大白不鬧她,也不趴在她肚皮上,給毯子似的給她捂腳捂手,蓉姐兒抱了它告訴它肚裡有小娃了,大白抬了爪子磨臉,喵嗚一聲伸了舌頭去舔蓉姐兒的手。
徐禮人逢喜事,烏家這回也下了血本,因著楚家那句毗著山太遠,把縣裡房舍空了出來,雖不比山下的屋子大,卻也是有廳有堂的,後頭還能住教員。
徐禮看定了房子,叫人拿了銅鑼一條道敲著嚷過去,又定下呂先兒說三場書,把縣裡建學,貧寒子弟入學還管夏衣一件冬衣一件,再管中午一頓飯食的事宣揚出去,整個縣裡都炸開了鍋。
能往上去,哪一個肯行那下流行當,問明白了年紀,又曉得一家能送一個,家裡大人便商量著,哥哥先去讀一年,識得幾個字兒,再換了弟弟進去,便是去作學徒,識不識字又怎麼能一概而論。
平頭百姓想的便是能識些字,往後不當櫃上上貨運貨的,怎麼著也能當個帳房先生不是,那縣學前坐著兩個秀才,一一錄下姓名年紀,果然頭三日裡不曾有姓楚的。
厚厚一疊名錄,這些年紀都七八歲了,還有十來歲的,卻是半個字也不識,要教還得先從天地玄黃教起來。
徐禮卻覺得渾身有勁,雖蓉姐兒懷了身子兩個近不得,卻也不肯到書房去住,挨著床把羅漢床鋪設好,夜裡就睡在羅漢床上,怕她夜裡要茶要水,看了蓉姐兒的肚皮就發傻。
蓉姐兒摸了肚子問:“你想要兒子,還是女兒?”
徐禮先是道:“都好。”後頭又道:“先生個兒子,再生女兒,有哥哥能護著她。”生個同她一樣的小妞妞,嘴巴越咧越開,笑呵呵的,如今是不看臉不看腰,只盯著肚皮瞧。
蓉姐兒刮他一下:“沒臉皮,哼。”她如今還不覺得,說個甚的胃口變了,嗜睡了,她一樣都無,還覺得精神頭好的很,在床上閒得骨頭都發癢。
那頭興了縣學,設了孔孟聖人像,載得一樣衣裳,再發下書本,這些事緊趕著二十多日做了出來,也不曾別個,裁衣的婦人自家也有兒子去學裡,發下青布也不收工錢,二十多個婦人湊在一處把衣裳做出來,趕了三天工,三十來套衣裳就得了。
還有那些木桌椅,縣裡出木料子,幾個木匠點燈趕火的把桌椅給打了出來,這又不必雕花,只結實耐用便是,再有書冊,這倒是手抄出來的,也方便的很,抄書為生的讀書人多的便是,開篇又是《千字文》,個把時辰就能抄得三四冊。
果然同徐禮料的一樣,頭回開設縣學便只三十來人報名,全是北塘人家,烏家石家那些個在家裡設了館,同那剛開蒙的又不一樣。
儒教正堂是個積年的老教員,原在州府中當的教諭,這回下來算是升了,曉得此地職位清閒,舉家一道過來了,就住在縣學後頭,前邊的大堂設了三十張書桌,還有一個開學儀式,請了烏家石家,蘇黃江三家也有人在列。
楚家送了禮,還派了個熟人,楚七爺來站位,他半點沒給臉子笑,臉上掛著笑,還拿了五錠一隻的五十兩銀子出來,蘇黃江三家瞧著楚家給錢了,趕緊也回去取,烏石兩家,一家出了房,一家出了布料木頭,算是大功臣。
徐禮還把縣裡那些秀才舉人,只沾著詩書的邊俱都請了來,紮了大紅綢,再放幾掛花炮,有模有樣的把學堂建了起來,裡頭還設了灑掃的小廝,廚娘,還有人燒著熱火,既是拿了衣裳書冊,便得點到,缺課回數多了,便開革出去。
貧家子弟,帶得百來文銅錢,再拎兩段臘肉便能讀書,再沒有這樣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