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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一位年輕氣盛的少年滿臉憤怒,正要穿過人群去阻止,卻被從後面抱住,少年回頭,看到母親緊張的目光。
母親緊緊抱住兒子,低聲乞求道,“好兒子,你一直是個好孩子,媽媽知道你可憐他們,但是你也可憐可憐媽媽,不要多管閒事,你打不過他的,我失去了你爸爸,不能再失去你。”
少年咬緊牙關,握緊雙拳,雙眼因憤怒而猩紅,他很想不顧一切地掙開母親,這讓他胳膊上的肌肉都變得緊繃、僵硬。可他低頭,是母親恐懼到顫抖的手指,餘光裡,是母親疲憊滄桑的皺紋,記憶裡,是仗義的父親被異能者活活燒死,他和母親在城主府前哭了三天三夜,卻只等來一句:
新人類殺死舊人類無罪。
他憎恨這個階級分明的時代,可他的憎恨無法抒懷,他最終還是沒有邁出這一步,紅著眼回頭抱住母親。
母親感到肩膀被淚水浸溼,同樣無奈又心酸地撫摸兒子的頭頂,“別難過兒子,別難過,會好起來的,慢慢的,你就會像其他人那樣好起來的。”
其他人……?
少年淚眼朦朧地環視周圍,月光之下,他能看清每一個人的表情。有急於離開的居民不受影響,面色冷酷地往前擠;也有駐留觀望,內心陰暗幸災樂禍的;更多的,是感同身受。沉默著臉,臉上藏著隱忍、憤慨、心酸,與兔死狐悲,或許也曾像他這樣憤憤不平,可最終都在冰冷的現實中屈服。
屈服的原因各種各樣,但結果都一樣。
冷眼、旁觀。
少年感到無限悲哀,為他自己,也為這個時代。
他過去以為自己特別的,特別到能改變這種不公,可父親的死,讓他明白他的渺小,面對現實的不堪一擊。母親含辛茹苦地把他養大,儘管心中有再多不平,他也不願意因衝動而讓母親白髮人送黑髮人……少年的情緒逐漸冷靜,儘管心中依舊憤怒,但他也明白,他不能拋下母親艱難地獨活。
有誰呢?誰能來救救這個畸形的時代?
少年的目光從人群中挨個掃過,終於看到一輛眼熟的車子,車牌上的“s”代表著城主府專用。
看到這輛車的不僅僅是少年,還有被壓著打的馬奇。不知道從哪爆發的力量,馬奇猛然跑向越野車,目光憤怒,赤拳砸著玻璃。
咚!咚!!咚!!!
一聲聲像敲擊在薩西心上,沉重,而淒厲。
“城主跑了,連你也不管我們了麼……平日裡你們這些水蛭從我們身上剝削了多少錢?!大敵當前,你們就臨陣脫逃,你們都不會良心不安麼?!我要是死了,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馬奇嘶吼著,身體不斷被藤條束縛著向後拉扯,拖行著在地面灑下一行血跡,馬奇又再次奔向越野車,面部肌肉因疼痛而扭曲,脊背上被尖刺扯得皮開肉綻。
老人終於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支配著被踩傷的腿,一瘸一拐地跑過來,一邊赤手拉扯著藤條解救小孩,一邊勸道:“馬奇,別怨閣下,閣下是大好人啊,要怪只能怪城主無能,總不能讓閣下也跟著咱們送死吧!”
薩西握起拳頭……這個時代不屬於他,所以:他不應該有負罪感。
可是……他看著民眾身上的一團團黑色,發洩地捶了下窗戶。帝國教育讓他無法視而不見,當個縮頭烏龜。眼前——
是老人被黑氣遮掩的手上閃過的紅光。
血光之災。
也是耳邊一下下伴著怒吼的敲擊。
侍女知道暮西山一向心軟,小心翼翼地窺著他的後腦勺,聽見暮西山頭也不回地問:
“戰況怎樣?”
侍女看不到暮西山的表情,但憑語氣也分辨出不尋常的情緒,因擔憂忽略掉暮西山今晚的種種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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