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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眉還告訴我,林雅茹好象已經出國了,據說去了維也納留學。想到那個讓我刻骨地愛過卻差點致我於死地的女人,我的心似乎又被刺了一下,臉上呈現出痛苦的表情。沈小眉看我臉色難看,趕緊扶住我,擔憂地說,姚哥,怎麼了,不要緊吧?我搖搖頭說,沒什麼。
再次回到沈家花園時,是在清晨,我看見攀附在樓房牆壁上的綠色藤蔓已經越過了窗臺,幾乎嚴嚴實實地遮住了窗子,花園裡的鵝卵石小徑上荒草瘋長,蝴蝶在其間展翅飛舞,禾跳子不時在我的腳邊穿梭。那輛停在葡萄架下的切諾基爬滿了灰塵,像一隻灰頭土臉的甲殼蟲,又像一段塵封的往事。
沈小眉對我說,姚哥,回國前,我本來叫人把這裡修葺一新的,後來還是覺得算了,我知道你是一個戀舊的人,我想保持原貌,觸動你生疏的記憶。
我感激地笑了笑,小眉確實是個很會體諒人的女孩。沒有她的關心,我也許不會這麼快的康復。
我們沒有請鐘點工,不顧時差還沒有倒過來,花了整整一個下午把沈家花園的裡裡外外打掃得乾乾淨淨,每拂去一縷塵埃,我的心頭就好象被什麼東西溫柔地觸動了一下,但是瞬間又恢復了正常,我覺得自己的心似乎比以前堅硬了許多。
傍晚的時候,夕陽如血。我到沈家花園外面的小賣部買了一包黃鶴樓,很久沒有抽過這種牌子的煙了。還沒離開小賣部,我就迫不及待地拆開煙盒抽了一支。小賣部的老闆娘是位胖胖的大嫂,以前老要我幫她女兒推薦作文到報紙上去發表,說是以後高考可以加分。
她女兒穿得像個小太妹一樣,露胳膊露臍的,還微微露出一點黑色的汗毛,一條紅色的丁字褲衩常常在半透明的裙子裡若隱若現,讓人看了流鼻血。但她文章寫得那個臭啊,連標點符號都搞不清,充其量也就是小學三年級的水平,可是她的嘴卻很甜,看見我就老笑嘻嘻地叫,“姚大哥,你今天好帥呵,迷死人了”、“你是我的偶像,我好崇拜你”、“幫我發表一篇文章撒,我給你一個少女最最甜蜜的初吻”……明知她說得言不由衷,我卻總是被她叫得心花怒放。
後來我還真的把那個小太妹的一篇文章推薦到彭穎的《楚風都市報》上發表了,當然,她的文章幾乎被我修改得面目全非,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我的習作。她也真的因此給了我一個香吻,踮起腳尖在我的額頭上嘬了一下,吻得我頭皮發麻,渾身酥軟,但鬼才曉得那是她的第幾百個吻。
胖大嫂笑容可掬地問我,姚記者,好久沒看見你啦,剛回來吧?聽說你得了失憶症,到加拿大治病去了,是不是撒?
我說是撒是撒,今天上午剛回來。你女兒怎麼樣了,馬上高考了吧?
胖大嫂說,是撒,她就是愛貪玩,我真擔心她考不上一個好的大學,以後畢業了不好找工作哩!說不定到時還要麻煩你。朝櫃檯外面吐了一口唾沫,胖大嫂又討好地說,難得姚記者你還記得那丫頭,看來你的失憶症完全好了。可喜可賀啊!
我在心裡暗笑,我還記得你家小太妹露臍裝下那塊雪白得耀眼的肚皮呢。可這句話在喉嚨裡咕嚕了幾下卻沒說出來,我估計說出來不挨胖大嫂的耳刮子,也會遭她的白眼。
正一邊抽菸一邊和胖大嫂嘮嗑時,我突然發現街道對面的梧桐樹下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他蓬頭垢面,目光呆滯,唱著古怪的歌曲,手上拎著一個骯髒邋遢的編織袋。我和他的目光無意中接觸了,他頓時像一條扔在沙灘上的魚,張大了嘴,看著我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就掉過頭去。儘管那張臉很髒,髒得幾乎看不出表情,但五官的輪廓卻是我曾經無比熟悉的。彷彿一股電流湧過全身,我竟然微微顫抖起來。
難道是他?難道是周建新?他沒死嗎?
我幾乎不敢相信。我甩掉菸頭,在胖大嫂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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