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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開始流行的話題,守
的人頭頭是道,攻的人如數家珍,倆人都爭得有理有
據的,記錄下來就是一堂不錯的公開課。我記得那倆
人都穿著大白汗衫拖著大拖鞋,半點兒文藝範兒都
沒。
比起北方的侃爺來,成都的龍門客沒那麼會吹牛
逼,遣詞造句也質樸。說是閒談扯淡,但思想性實在
是很強。空談未必有益,但總歸比喝大酒、打小麻將
來得有點兒意義。
我初次去寬巷子時曾和鳥人鵬鵬感慨:“這簡直
是個稷下學宮哦……”
那時,我剛剛開始混西藏,也剛剛和鳥人鵬鵬結
識。
我們一開始是酒友,後為茶友,再後來是文友、
賣唱的樂友、思想上的諍友,以及互相沒有什麼顧忌
隱瞞的江湖老友。
我剛開始混寬巷子應該是在2003 年前後,當時
經歷了一些人生變故,走到了一個成長的臨界點上。
我開始重新遊走,油畫箱換成登山揹包,從內蒙古到
雲南,邊走邊尋找適宜完成心理建設的環境。內蒙
古、滇西北、康巴藏區、衛藏,都是我那時的出口,
於是成都自然而然地成了重要的中轉站。
我在拉薩開了浮游吧以後,有好幾年一度把西藏
當成根據地,來來回回折騰,濟南反倒成他鄉。那
時; 濟南到拉薩唯一的航線要在成都中轉,結識了鳥
人鵬鵬一干人等以後,我就不再多帶盤纏去成都,固
定地由他和朋友們管飯。每次都先在成都聚上幾天,
然後再自己想辦法,或搭車,或徒步,沿著川藏南線
或北線去往西藏。返程亦然。
我做著一份貌似體面的工作,實際上卻是三更窮
五更富,收入一直不穩定。那時忙著心理建設,懶得
跑堂會掙商演的錢,一直窮兮兮的,故而能省則省地
蹭來蹭去。好在待我親厚的朋友著實不少,光成都就
能數滿十根手指,尤其是阿狼和鳥人鵬鵬。
阿狼是混在成都的廣東人,資深戶外玩家。他只
會說粵語和四川話,一句標準普通話也不會。他那時
在寬巷子開阿狼燒烤,不論我何時去都有熱乎乎的烤
海鮮和煮啤酒奉上。後來他的燒烤店賠了,在川師旁
邊開了家狼窩酒吧,不論我何時去都有雞翅啃、哥頓
金喝。後來狼窩酒吧賠了,他開了家阿狼廣式茶餐
廳,不論我何時去都有豬扒牛扒吃。後來茶餐廳賠
了,他開了家阿狼川粵混搭私房菜館,不論我何時去
都有……
我不記得這些年叨擾了他多少頓接風酒送行飯,
也不記得他到底幹賠了多少家店,只記得他一直對我
很好,永遠記得我愛吃的口味,把管我飯當成是天經
地義的事情。我想,他心裡或許一直把我當成個需要
節省盤纏的旅人朋友,他在用他的方式善待一個在路
上的朋友。
這種善待常讓我有無以為報的感覺。
阿狼去麗江的時候習慣住在束河阿彝娜的院子,
我總沒機會招待他住宿。他去我酒吧玩兒,我吩咐看
店的義工一定要讓他喝好,千萬別收錢。義工半夜打
過來電話說:“狼哥說不收錢就不喝……結果他一晚
上真的一口都不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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