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第1/2 頁)
而此時,那雙黑得純粹的眼珠卻不能發揮它一貫的功能——李玉澤的心情顯而易見地好,即使努力想要壓下唇角的笑意,快意也從眼睛裡流露出來。
他把長長的韁繩握在手心裡,胯/下的馬依舊在溫溫吞吞地走,一如他的心情一樣平和。
終於平定了北方的禍亂,即將回到自己出生長大的故土,與親人團聚……闊別幾年的友人也在治水方面做出了不小的功績,年少時候一起許下的諾言,如今都在一一實現著,李玉澤心裡怎麼能不激動?
「不過話說,我還沒想好怎麼向陛下交差呢……」楊述瞥見李玉澤身旁的一方空缺,偷偷瞟了瞟身後軍隊中那一方顯眼的馬車,又開始愁眉苦臉。
按理來說,軍隊中本不該存在馬車這種東西。都是行軍打仗的人,說絕對點,腦袋甚至都是拴在褲腰帶上過活的。普通計程車兵自然是靠腳行軍,地位高一些的,則可以騎馬前行,很少會有將領坐在馬車裡前進。一是朔北地形崎嶇,馬車根本不好走。二是身為一軍之首,本來就該做一方表率。騎馬還可以說是省點力氣,若是平常還要坐馬車出行,簡直就是不像話了。
不過此時,坐在那馬車裡的人,身份可以說特殊,也可以說並不特殊。
論不特殊而言,其實車裡這人和楊述一樣,只是李玉澤的副將。若是真要按地位來,這坐馬車怎麼也輪不到他。江極這人本來是大理寺卿,正兒八經的文官。此次被派來朔北,可以說是個極其荒唐的旨意,卻是皇帝親自下令的。這件事別說楊述了,就連李玉澤也弄不清楚皇帝陛下究竟在想些什麼。可是看江極出征之後,三番五次發到朔北的急報密信,李玉澤又覺得當時讓江極北征的旨意,恐怕是江極本人的意願要遠遠大過皇帝陛下本人的。
不然就怎麼都無法解釋那十幾二十封詢問江極情況的密信,還有無數次要「好好照顧他」的密旨。這也就是李玉澤覺得江極特殊的地方了——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卿,竟能讓當今陛下三令五申,命令李玉澤一定要保護好他。有時候李玉澤都不知道,陛下這是給自己派了個副將,還是他們玄鐵騎請了個祖宗。
皇帝的旨意不算太過分,而江極,雖說接到陛下旨意的時候,還以為真的會給玄鐵騎送個祖宗來,沒想到江極本人倒是絲毫不嬌氣,身體也很棒,甚至在帶兵打仗上面,還隱隱有點天賦。李玉澤本來不放心把兵交給他,在這兩年大大小小的戰役裡也對他心服口服,早就放下了對江極的偏見。
中間的這些彎彎繞繞,李玉澤思索過一回,想不出個所以然,也就不再花心思想了。他從小就這樣,性格簡單,想不通弄不懂的東西太多,無須過於糾結。正是這樣不願意去摻和那些過於複雜的東西的性格,使得李玉澤成年之後就選擇了兵部。帶兵打仗,一方面也算是子承父業,不埋沒他爹的這個大將軍名號。另一方面,戰場雖然殘酷,但也直接。與其讓李玉澤天天上朝,和那些老傢伙打無形的嘴仗,還不如在北地這片疆土隨便捅個羌人來得自在暢快。
「交什麼差?」李玉澤一時走神,沒注意楊述說了什麼。楊述頭往後轉了轉,沖江極坐的馬車努了努嘴。
李玉澤一時失笑:「江極只是受了輕傷,本來就可以下地走動的。只是他想好得快些,這幾日才在馬車上呆著的。」
見楊述還是憂心忡忡,李玉澤笑著補充道:「等咱們進了京,江極估計都好全了,應該還能和咱們一起騎馬,你還擔心什麼?再說了,戰場刀劍無眼,陛下也是知道的,無須擔心他怪罪。」
後一句李玉澤或許之前還沒這個膽量說,但是見識過江極說的話在陛下面前的分量,之前又得了江極的擔保,說自己受傷陛下並不會怪罪到玄鐵騎身上,李玉澤也就沒什麼擔憂了。再說了,戰場麼,本來就少不了許多磕磕碰碰的。比起陛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