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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要是自己在方宜民心裡的地位太過於重要,到那個時候,李玉澤突然離開的那一天,就會是方宜民崩潰的那一天。
——所以,在我還好好活著的時候,若是能看到我最好的朋友成家,娶妻生子……我李玉澤這一輩子也算是無憾了。
他的眼睛不斷在方宜民臉上徘徊著,目光裡有點留戀,有點糾結,還帶了點微不可查的……捨不得。
方宜民自認心志堅定,卻仍然被李玉澤寥寥數語擊得潰不成軍。
他看著對方無比認真的神色,到底還是有點不敢置信地問:「真的嗎?……你真這麼想的?」
一半是真,一半是假,李玉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這時候說出這些話。彷彿鬼使神差地,他一聽到方宜民要去那個什麼亂七八糟的賞花會,自然而然這些話就脫口而出了。
看著方宜民明顯低落下來,又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李玉澤心裡有點後悔,但表面上又繼續點了點頭:「對……我就是這麼想的。」
方宜民一口氣堵在喉嚨裡,上不去也下不來。
他看李玉澤表情沒半點破綻,彷彿對方真的是為他全心全意考慮,自己的婚姻大事,他比自己還要上心一樣。
既然這麼掛心,那你怎麼不自己來啊!方宜民腹誹著,木桌的一角被他摳下來不少木屑,幾乎要變得坑坑窪窪。
方宜民賭氣地想:既然你都不要我,那我也不要再考慮你的感受了!不就是個賞花宴嗎,我去就去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他於是飛快地道:「其實我覺得這個什麼賞花宴,去一去也挺好的的對吧?從羿,你說得對,我年紀也不小了。到時候在賞花宴上,看看風景賞賞花,再和別人聊聊天,說不定……就驀然回首尋到了我的那個人,傳出一段佳話呢。」
李玉澤握著酒杯的手頓了頓。
明明方宜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在聽他剛剛說的話,這個決定也完全遵循了他的叮囑,李玉澤卻半點都高興不起來。
他努力牽動嘴角,卻發現根本牽不動僵硬的肌肉,只能勉強笑道:「那……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子瀾,我會替你高興的。」李玉澤又欲蓋彌彰般地補了一句。
方宜民看著他僵硬的表情,嗤笑了一聲:「哦,是嗎?」
——李玉澤,你這個膽小鬼。
他舉起酒杯,那姿勢甚至比常年呆在北地,有時候需要把酒當水喝的李玉澤還要豪放。
方宜民眼睛一轉不轉地盯著李玉澤,就這樣看著他,把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第19章
兩個人這頓飯吃得可以說是不歡而散,氣氛沉悶得幾乎要凝固,一個悶頭吃菜,一個悶頭喝酒。
李玉澤率先吃完,老老實實坐在原地等方宜民。
方宜民慢慢吞吞吃完,把筷子擱下,又慢條斯理擦了把嘴。
他瞟一眼坐立不安的李玉澤,才道:「從羿,你吃好了?」
李玉澤點點頭,糾結片刻,解釋道:「子瀾,其實剛剛我說那番話,不是那個意思……」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反常,又覺得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了——
這其實也算是他的真實想法,但又有另一種莫名其妙的焦躁和不安盤旋在他心口,從聽到方宜民的名字出現在那兩個人嘴裡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怎麼也消除不掉。
他突然有一種瘋狂的想法——把眼前這個人據為己有,讓他的身和心都屬於自己,那樣,他就再也沒有要跑出去的心思了……
去什麼亂七八糟的賞花宴!他的珍寶就該被好好地束之高閣,不被任何除了他以外的人覬覦窺探。
方宜民酒量淺,今天卻不管不顧地喝了將近十